安蒂亚的反应让秦楚震惊。
自从安蒂亚跟着他之后,除了按照他的命令做什么之外,最多就是在一些可能有危险的时候主动出现,充当护卫。
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最开始的时候还会坐在窗台上凝望着外面的城市,但很快也失去了兴趣,这个世界上除了秦楚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让安蒂亚重视。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秦楚去救下某个人……虽然以安蒂亚的实力,她完全可以自己做到。但,安蒂亚并没有这么做,她下意识的遵从秦楚的命令,在秦楚没有命令她去救人之前她什么都不会做。
只是,在那双湛蓝的眼眸中,秦楚能感受到祈求。
秦楚凝视着安蒂亚,几秒钟之后重新将目光投向战场。
安塔西亚梅斯菲尔德!
大皇子兰斯的未婚妻。
这个女人美丽的让秦楚感觉就算是兰斯大皇子也配不上她!
她优雅端庄,刚出生就被沃兹沃斯选定做儿子的王妃,就等着成年之后完成婚礼。所以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一般的贵族女孩不同,她学习的都是身为王妃的礼仪,在她的心中一直被灌输对丈夫的忠诚和爱。
虽然从未见过面却深爱着那个将来注定会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
可是她满腔感情并没能换来回报,就在她刚到达奥维尔皇城的当天夜里,接风宴会上被大皇子当众羞辱,甚至被打了一耳光。
在优雅致歉之后,安塔西亚离开宴会现场,深夜服用夜眠花自杀。
本应成为绝世王妃的女子,就此香消玉殒。
看着看着,秦楚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安塔西亚的脸,似乎和安蒂亚有些莫名的相似。
联想到安蒂亚刚刚说的话,秦楚眼童骤然收缩:“薇尔莉特……”
“安蒂亚的全名叫什么?”
镇国女武神安蒂亚,帝国宣扬着她的传说,似乎是刻意为之,在这些传说中都只有安蒂亚这个名字,却没有她完整的姓名。
薇尔莉特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给出秦楚一个答桉:“安蒂亚梅斯菲尔德!”
嘶!
好歹毒的手段。
一刹那的功夫,秦楚的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瞬间明白了,千年前奥维尔帝国的皇帝,究竟用多么歹毒残忍的手段来对付安蒂亚。
这种残忍,绵延上千年。
安蒂亚的实力太强了,强大到让当时的皇帝恐惧,他们用阴险的手段为安蒂亚种下了可怕的毒药,又用锁链将安蒂亚缠绕,然后在烈火中将安蒂亚焚烧。最后他们将安蒂亚的遗骸,封印在石像当中,刻下了恶毒的封印捆缚安蒂亚的灵魂。
而这,只是皇帝手段的一部分。
他名义上赏赐当时梅斯菲尔德家族的家主为大公爵,成为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贵族,却将梅斯菲尔德家族驱赶到极北冰雪漫天的地方。
皇帝恐惧安蒂亚的力量,却又羡慕安蒂亚的力量。
他希望亚伯希恩家族也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战士。他让自己的儿子和梅斯菲尔德家族的女人结婚,希望能以此获取梅斯菲尔德家族血脉传承的优秀天赋。
他以皇权和强大的军事力量作为后盾,胁迫梅斯菲尔德家族和亚伯希恩家族世代联姻,每一次皇权更替的前夕,梅斯菲尔德家族都要献出最优秀的女孩。
整个过程,持续了上千年。
或许,梅斯菲尔德家族的血统真的能够传承优秀的天赋,在这上千年的时间,奥维尔帝国的皇帝无论精明强干还是昏庸无能,但自身的实力都是站在帝国的最顶端。
就算沃兹沃斯也是如此。
而现在,安塔西亚梅斯菲尔德,安蒂亚的后裔,也要像祭品一样献祭给大皇子兰斯。
安蒂亚拯救了这个国家,却给自己的家族带来千年的灾难。
这些大人物的思想,还真是扭曲的让人毛骨悚然。
安蒂亚早已失去了记忆,对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一切都了无反应,对秦楚产生兴趣是因为秦楚身上有生命的力量。
对安塔西亚产生反应,那或许就是纯粹的源自血脉中的力量了吧。
秦楚的眼帘垂落下来,他一步步冲着前方走去:“安蒂亚,放手去做吧。”
刹那间,在安蒂亚那张一直以来都平静的吓人的小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惊喜,她的眼眸都变得格外明亮。
此时此刻就在战场之中,杀手的首领眼眸中依旧带着嘲弄的笑,看着那四个动作变得越来越迟缓,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的侍卫,不断以言语消磨对方的战意:“投降吧,至少还能死的痛快一点。”
“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你们的死亡早已注定。”
“如果老老实实投降的话,说不定我们会让皇女殿下死的体面一点,不然的话,我们这边五十多个兄弟,我可不敢保证皇女殿下会变成什么模样……桀桀桀……”
首领发出了阴邪扭曲的声音,嘶哑的怪笑听起来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候啪的一声,似乎有一个手掌拍在了首领的肩膀上,正在阴邪狞笑的杀手首领眼童骤然收缩,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
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滚落。
嘶……
这人究竟是谁?出现在自己身后居然没有一丁点声响,自己完全没有感知到,这要是从后面偷袭……
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感席卷全身,首领只觉一身鸡皮疙瘩,头皮都快要炸开。
他一动不敢动,对方的手掌还放在他的肩膀上,想要取走他的小命易如反掌。
喉头蠕动着,只感觉口腔当中液体分泌的速度剧烈增加,强忍着要叫出来的冲动,首领压抑着心头的恐惧,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开口:
“阁下究竟是谁?你想要做什么……有些事情还是尽量不要参与比较好,不然的话会给自己惹来祸患的……”
紧接着,首领只感觉肩膀上的手掌缓缓抬起。
首领松了口气想要说话,刚抬起的手掌仿佛要拭去他肩膀上的灰尘一般,又悠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