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夜,疲惫了一天的玛格丽在新家睡的并不安稳,她梦到自己被绑在水牢里,房顶盘踞着巨蛇。
第二天,被电话惊醒了,电话拿起是席勒冷静的声音。
“玛格丽小姐,你醒了吗?”电话那头的先生直来直去,一如既往。
“当然,我醒了。”其实玛格丽现在头还疼,但她知道,席勒给她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如果方便的话,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听到这句,玛格丽十分开心的就去了,她从来不拒绝好吃的。
有人想杀自己,整天住安全屋还这么开心,玛格丽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能这么乐观。
到了席勒他们住的安全屋,此时只有席勒和弗兰茨在吃饭。
“坐吧,诺尔和格雷的公司有事,一早就走了,走前做了早餐,还专程给你也做了一份。”
玛格丽看着盘子里的英式炒蘑菇,由衷的感激这位刚受了自己连累的朋友。
玛格丽吃着炒蘑菇,心满意足,熟悉的味道即便是不那么好吃,也总让人觉得踏实。
席勒看着吃着炒蘑菇眼神飘忽的玛格丽,说:“其实找你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嗯。”玛格丽猜到了。
他们住进安全屋就是人身安全也受到了威胁,这件事和自己多少有些关联。
“我们想问的是卡塔丽娜王妃。”
玛格丽切法式煎吐司的手顿住了,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感觉时光一瞬间静止,自己也跟着静止了下来。
席勒看着这个顿住的女孩,接着问:“王妃殿下的死,和王室有关系吗?”
弗兰茨也看着玛格丽,他天生敏锐,最擅长分辨别人是否在说谎。
玛格丽听到席勒的话,感觉时光又流淌了起来,十分肯定的回答。
“没有。”
“为什么?”弗兰茨问。
“因为,女王和王储,不是那样的人。”玛格丽顿了顿。回忆似乎回到了从前,那座充满了荣耀和身不由己的宫殿。
“不是哪样的人?”弗兰茨继续问。
“不是会草菅人命的人,如果是那样,他们可杀的人太多了,比王妃威胁更大的人大有人在。”玛格丽看着对面的二人,试图维护王室的形象。
“王妃死后有18个相关的人都死了,你知道吗?”席勒问道。
“我……”玛格丽张了张嘴,又闭上,沉默的看着面前的桌子。
她知道。
“我怀疑过王室,”玛格丽声音低落了下来,低头承认:“所以我知道,不是王室。”
“你查到什么了?”
“18人,死因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王妃案的相关人士,可那个关联的联结点,却和王室无关。”玛格丽有些艰难的说。这件事就像进入她心里的一个石头,日夜折磨她的血肉,她慢慢的包裹着这个石头,试图将它化成一个珠子,而如今一把刀横刺了进去,把她的铠甲撬开,刺进血肉,要把珠子剜出来。
而她则沦为渔人手里的母贝,毫无反抗的余地。
也没有反抗的立场,对方都被她连累的住进安全屋了。
“联结点?”席勒问道。
“王妃教母和王储决裂后,一直在世界各国旅游,这个你们知道的,”玛格丽越说越无力:“那18人,有很多是她在各国旅游途中保持联系的人,但她联系的,远不止这些被杀的人,如果王妃是因为曝光王室丑闻而被杀,那受连累被杀的不该只是这些人。很多知道了丑闻的人还活着,还拿它们做谈资,所以,那些被杀的18人,得知的应该不是王室丑闻,而是别的事。”
玛格丽缓缓的说出自己的分析,感觉理智又慢慢回来了,铠甲又再次自动复原。
“你觉得会是什么?”弗兰茨的声音缓和了下来,他能感觉到玛格丽正在承受痛苦。
“我不知道,我暗中查了很多年,但没查到,”玛格丽嘴角牵出苦涩的讽刺:“作恶的人太多了,我也分不清。”
这种时候,玛格丽只能坦诚的告诉对方,她不够聪明。
可是这是上帝决定的事,她没任何办法。
“我们知道了,”弗兰茨给玛格丽倒了杯牛奶,把自己那份夹着香蕉片、奶油、乳酪和巧克力酱的可丽饼放到她的手边:“吃饭吧。”
弗兰茨不擅长安慰人,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好意。
玛格丽硬撑着吃东西,感觉这个世界糟透了。这些天被羁押、被控制,如今被怜悯,她终于在命运面前败下阵来。
骄傲早已被瓦解,奈何支撑的坚定也开始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