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真侯,末将以为,待消磨楚军之力后,未必不可强攻,先前攻打汝阴,强力之下,汝阴不到两个时辰便是城破。”
“果然楚军求战,大秦也无惧强战!”
“……”
“……”
一炷香的时间!
厅内,相关论战之言甚多,周清一一听之,虽小异,然大同。
大体上由李信之策出,具体细节给予完善。
如此……,一条崭新的灭楚之策便是出现。
“即如此。”
“李信……,你可有信心再次领兵灭楚,以全先前之愿,以全赎罪之心?”
周清再次看向李信。
历经一炷香的时间,李信的情绪也平复许多。
诚如是,轻缓一语,直视李信。
“这……,武真侯!”
“败军之将,何有颜面领兵?”
“果然赎罪,李信愿为伐楚军中一士卒。”
随着周清一言落下。
整个厅内不自觉的陷入寂静状态,左右军将尽皆将视线落在李信身上,满是惊诧万分。
连带着此刻的李信都陡然间神容惊愕,不可置信。
旋即,再次跪立地板之上。
“此战……你虽败,缘由并非全在于你。”
“且灭楚换将,牵扯甚大,而且你真以为本侯是将灭楚的功劳送与你?而非让你赎罪?”
“你等怕也都这样认为的吧!”
周清清朗一笑,对着左右诸将看了一眼,又看着此刻再次跪立的李信。
虽然诸将不曾言语,但己身如何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败军之将,再次为主将?
秦军史上,几乎不存在。
而且再次为主将,再有那般之力,灭楚……手到擒来,……看上去是武真侯将灭楚之功直接送给李信了。
诸人心中狐疑万分,未敢言语。
“本侯先前同大王论战灭楚之时。”
“曾提出灭楚数道难关,其一便是淮水攻灭楚国国都,攻灭楚国王室,南下淮南,那是第一难。”
“第一难过去,可称灭楚。”
“但并非本侯当初之意,李信你要赎罪,就要做好接下来数十年一直在岭南征战的准备!”
“灭楚江水之难!”
“百越岭南之难!”
“南海诸越之难!”
“且攻下那些地域也只是开始,将那些不入诸夏的风华的地域,彻底化入大秦治下,才是功成。”
“欲要完成那般事,没有二十年、三十年乃至于更久的时间,不能够彻底功成。”
“或许你此生都要耗费其上了,你……可愿意?”
岁月长河之中,身为大秦军中少壮精英的李信,丝毫不逊色蒙恬、王贲的李信,历经伐楚之败,黯然一生。
这一次……,自己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可……这个机会是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一生的时间。
一时间,厅内再次陷入别样的寂静。
诸将相视一眼,皆是沉吟。
若然一生征战于江水、百越、南海之地,那般蛮荒丛林、瘴气、毒气密布所在,楚国耗费数百年的时间,都没有功成。
果然攻克那三难,怕是一生都难以功成。
“李信……纵然万死也难以赎罪。”
“何况四难乎?”
数息之后,李信猛然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周清,拱手再一次深深一礼,再一次头颅落在坚硬的地板上。
为伐楚军中一小兵,已然足以。
而今……能够继续领兵灭楚,纵然一生心血耗在淮水、江水、百越之地,也万死不辞!
心甘情愿。
“哈哈哈,好!”
“甚好!”
“即日起,冯劫、蒙恬你等暂摄军事,驻守平舆,以为休整,接应左右十万偏师之力。”
“李信!”
“蒙武!”
“你二人随本侯返回咸阳,以为接下之谋。”
周清再次大笑,将李信亲自搀扶起来,深深颔首。
随即令达。
“喏!”
“喏!”
“……”
诸将应声而道。
当其时,次日一早,周清便是同李信、蒙武二人领着一队兵马,轻装简从奔向咸阳。
两日之后,白芊红与马兴所带领的后续六万军奔至,汇合平舆一处。
得到大人留下的文书,白芊红阅览之,直接同鹦歌一处,二人快马亦是向着咸阳所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