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陆绩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做不到。
“哪里来的朋友?号个脉!”
季凌闻言,眉头微皱,诧异道:“号什么脉?”
陆绩闻言,脚下轻功运转,已经是准备开溜。
号脉是扬州绿林黑话,自报家门的意思。
眼前这位既然听不懂,很明显就不是扬州人,而且武功高强,犹在自己之上,只怕是来者不善。
“不知阁下寻我何事?”
“《山河社稷图》交出来,再老老实实跟我回乾都城,可免一死!”季凌话音刚落,陆绩便将追星逐月身法运转到极致,如箭矢一般飞奔出去。
季凌见状,却是哑然失笑,眼眸中满是戏谑。
片刻之后,陆绩心有余悸地回头,看见季凌没有追来时,才松了口气。
这个人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比他在扬州绿林中见过的所有人压力都要大!
面对这样的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逃!
不要有任何的心存侥幸,转身就逃。
陆绩这么做了,所以他活下来了。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听见身前传来一个波澜不惊的声音:“你才到啊?我都等的快睡着了。”
随后,季凌从一片树影中打着哈切走出。
看向陆绩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戏谑。
陆绩没有理会对方的调侃,转身就走,追星逐月,几个闪展腾挪之间,就飞出去数丈之远。
但依旧不放心,一边回头往后看,一边不顾内力消耗,将追星逐月身法施展到极致。
这样全力施展追星逐月身法,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不小的负荷。
片刻之后,已经是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力竭至此,陆绩才堪堪减缓了逃跑速度。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他陆绩自从出道以来,到获得扬州盗圣这个名号,至今少说也有十几年了。
可这十几年里,他却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武道高手。
在刚才那一刻,陆绩觉得自己无限接近于死亡。
“此人莫非是朝廷派来的大内高手?”
“为了《山河社稷图》而来?”
“不是,寻常百姓分不清楚,难道朝廷还能分不清楚吗?”
“《山河社稷图》当真不是我盗的!我甚至就连乾都城都不曾去过!”刚刚还在为此事增长了自身名望而沾沾自喜的陆绩,此时却险些肠子都要悔青了。
当真是无妄之灾。
“是不是你盗的,你自己说了不算,圣上说了才算。”幽幽的声音再次从前方传来,季凌倾斜着半个身子,倚靠在树干之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这次跑的不错,比上次快了许多,接着跑第三次,我倒是想看看,你的极限在何处。”
听闻此言,陆绩却是完全不敢再跑了。
他已经被对方的气机锁定,再跑,势必要经受对方的雷霆一击。
而现在自己已经力竭吐血,对方却依旧是全盛时期,再加上敌我实力相差本就悬殊。
再跑,无异于取死之道!
“这位大人,《山河社稷图》当真不是我盗的呀!”
“我区区一个地方盗匪,哪里来的胆子去皇宫盗窃?还是《山河社稷图》这样的宝物!”
“再者说了,皇宫大内有您这样的高手,我去了不是寻死吗?”
这番话,陆绩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他本来在扬州过得有滋有味,小日子快活似神仙,怎么就传出个自己盗了《山河社稷图》的谣言,惹来了这么尊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