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方才我们走过那么多的教舍,其中学子无一不在念诵圣人文章,诗书典故,实在是难得。”紫色衣裙女子同样称赞着,言语间似是对这些用功读书的监生们很是敬佩。
“两位殿下说的是,乡试秋闱已然不远,自是要努力些的。”
“嗯,我记得前方便是荫生所在之教舍,不妨前去看看?”
“啊……荫生教舍,可以的,自然是可以的。”
李善长额头略微有些沁汗,心中打鼓。
这监生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国子监祭酒还能不清楚吗?
能有一个在好生上课就不错了。
可现在两位殿下却硬是要去看,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只能寄希望于这些荫生莫要太过离谱,让国子监在两位殿下面前失了脸面,跌了印象。
不多时,三人便已经来到荫生教舍旁,透过窗户,将其中讲师与学生互不侵犯,怡然自得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鹅黄衣裙女子脸色当即便拉了下来,紫色衣裙女子则是小嘴微张,眼眸中流露出诧异之色。
别的监生大多都在努力念书,以准备秋闱。
怎么到了荫生们这里,便闷头大睡起来,讲师也不管的吗?
见状,李善长已是冷汗淋漓,急忙咳嗽两声。
声音之大,叫胡彦立刻便发现了。
一阵手忙脚乱过后,便陡然提高音量,讲了起来。
正在睡觉的学生们闻言,纷纷醒转,听见胡彦如此之大的讲课声,纷纷皱起眉头来。
然而等他们回头一看,便惊出一身冷汗,坐在座位上恭恭敬敬地听起讲来,不敢再有丝毫造次。
他们是不怕李善长的,一个读书人罢了,就算在乾都文坛素有名声,那又如何?
与他们这群监生何干?
他们怕的,是李善长身旁的两位女子。
紫色衣裙那位,看模样只有十六七岁,却能自由出入国子监,且由国子监祭酒随行,身份必然尊贵。
要知道,就算是张邯这位国公之子,都没这个待遇!
那紫衣女子必然是更高级别的勋贵之女。
郡主之尊,王侯之女!
而现如今还在乾都的郡主,便只有中山王之女——昭阳郡主!
她身旁那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大部分勋贵子弟都不认识,唯独张邯,跟随父亲张勋进宫面圣时曾有幸瞥过一眼。
正是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深受陛下和皇后娘娘喜爱的怀庆公主!
在这两位面前,他这个国公之子,着实有些不够看。
不过好在,自己一向听得认真,倒也不必惊慌什么。
就这样,在怀庆公主和昭阳郡主以及李善长的注视下,荫生们一个个昂首挺胸,认真听讲起来。
除了角落中依旧在熟睡的李长空!
甄健拼了命地想提醒自家少爷,奈何李长空睡得太沉,竟无一丝一毫的察觉。
于是乎,处于偏僻座位的李长空,此时此刻反而成了全场的焦点。
李善长见状,神色愈发难看起来,给胡彦使了个眼色。
胡彦立刻会意,道:“此诗何解?那位学生且来回答一二。”
说罢,便指向了李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