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观其行色匆匆,应当不是为了此事,而是别有要事。”
“而且阳城侯特意选了晚间过来,只怕不是什么体面事,不希望叫人知晓。”
这做太监的,宫里宫外的事情都得关注,最为心细。
郑英这个大内总管,更是如此,只瞅了朱温一眼,便能分析出如此之多的信息。
“嗯,既然如此,那便宣他进来。”
片刻之后,朱温走了进来。
一看就景行帝便笑了起来,笑呵呵道:“陛下,吃了吗?”
景行帝一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他是个事必躬亲的性子,平日里不论是和文臣还是武将,都多有接触。
对于他们的性子,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朱温这么一笑,他就知道这厮没憋好屁。
“有事儿说事,没事给朕出去。”
“咳咳咳,陛下,这事儿,有些丢人。”虽说吃了个闭门羹,朱温却半点不恼,依旧笑嘻嘻地,腆着脸道。
“说不说?”景行帝把脸一板,朱温顿时就怂了,不再笑嘻嘻,而是老老实实道:“就是臣那逆子,又拿了家里的银子,说是说是去和李长空做生意。”
“拿了就拿了,年轻人做些生意,总比整日无所事事要强。”景行帝有些无奈,甚至开始思考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对这些勋贵太好了?以至于现在屁大点事都来找自己。
“陛下,那逆子……足足拿了家里十万两银子,做生意也没这么做的呀!”朱温说到伤心处,抽抽搭搭起来,想挤出一两滴眼泪来,挤了半天,却是无济于事。
“多少?十万两银子!”景行帝也有些被惊住了。
“而且这逆子不是拿的,是偷的呀,把家里头大大小小的东西,通通都给卖了个干净!”
“就连臣府邸门口的两棵紫珙桐,也被挖了去。这是这是臣的绝户钱呐!”
景行帝一听,有些无可奈何,只好道:“十万两确实是有些多了,这朱犇,胆子怎么这样大?”
“上次还只敢偷一万两银子,这次就是十万两了?你是怎么教儿子的?”
朱温被训,哭丧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但依旧道:“陛下,您要给臣做主啊!”
“做主?朱犇和李长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犯了哪条大乾律例?朕怎么给你做主?”
“实在不行,你就像上次一样,找人家李长空,把银子要回来便是。”
“此间事了,莫要再来烦朕了。”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朱温闻言叹息一声,是不想走也得走了。
他自然是可以直接去要银子的,但上一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万一李长空这次又赚了呢?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可若是不要,那可是足足十万两,朱温心里又没底,慌得厉害。
所以才想来宫里探探风声,谁承想,却落得如此结果。
然而,就在朱温转身欲走时。
郑英又进来了:“陛下,定国公求见。”
“张勋?快宣进来!”
张勋身为勋贵魁首,又在兵部担任要职,平日里是大忙人,主动找他,只怕是有些不得了的大事。
朱温见状,也不急着走了,想留下来听听张勋说什么。
可谁承想,张勋进来之后,首先做的就是瞥了他一眼,随后支支吾吾地道:“今日之事,乃是臣的家事,有些难以启齿,阳城侯可否回避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