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张勋掷下酒杯,道:“造孽啊!”
“张邯这个逆子!当真是枉入我张家门楣,好好的勋贵子弟不当,非要去读书!”
“读书能有什么屁用?”
“我告诉你,前几日圣上批阅文试试卷时候,我刚好在场。”
“有个考生写了个名为山字营的策论,当真是惊艳全场,别说是圣上了,便是咱们这些个久经杀伐的老兄弟们看了,怕是都不得不交口称赞。”
“这样的文章,定然是那些个从小便熟读兵书的子弟写出来。”
“张邯一个半吊子,便是读了几年书,又当如何?”
“写出来的策论,怕是连人家半个字都抵不上!”
“家门不幸,当真是家门不幸呐!”
几杯酒水下肚,张勋明显是有些上头了,对着李逐峰大吐苦水。
其实,这文试的含金量,在“何以镇西晋”这个题目出来的一瞬间,就注定要超越武试了。
若是张邯当真能在文试中取得一定成绩,不说写出山字营这样的策论,便是能排在前几名,也是极好的。
他张勋就心满意足了,毕竟谁说领兵打仗一定要身先士卒的?儒将便不是将了不成?
只要胸有韬略,能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便任谁也说不得半个不是!
可偏偏,他张邯没这个能耐啊!
现在落得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尴尬境地,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李逐峰一边听,一边闷头喝酒,也不说话。
他奶奶的,他倒是也想安慰几句,但转念一想,自己哪来的资格?
人家张勋的儿子,好歹肯好生念书。
自己的儿子呢?
那是天上的太岁下凡,人间的煞星!
不出去伤天害理,便已经是幸事了。
若是肯好生读书,那便是祖坟冒了青烟,列祖列宗积了阴德!
至于是不是习武,能不能继承老李家的绝学,他是万万不敢想的。
所以若是换过来,把张邯换成是他的儿子,只怕他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张勋可倒好,在这哭爹喊娘的喝闷酒。
人比人,当真是气死人,他也郁闷了。
砰砰砰!
就在这时,武陵侯府的大门突然被敲响,敲门声急促而猛烈,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杨管家开了门后,便见一青衣小厮进门便喊:“老爷!少爷高中啊!得了校阅文试第二!”
便是喊到气喘唏嘘,也不见停歇。
刷!
张勋听见这话,刷地一声站起身来,浑身上下都打了个激灵,瞪大了眼睛,发现传话的青衣小厮是自家伙计没错,便更激动起来。
“你说什么?且再说一遍!”
“宫里,宫里来了人到府上差报,说是少爷在校阅文试上写的策论是极好的,得了文试第二,便是距离那金砚台,也只有一步之差!”
“当当真?”张勋咽了口唾沫,狠狠掐了把李逐峰,道:“老李,疼不疼?”
李逐峰有些发懵,看着他怒骂道:“我又不是铁打的,你这么掐,怎能不疼?”
“看来不是白日梦,这是真的啊!”
他张勋,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