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洛克施瑞福这样问了,最起码能得知平等会和谈的真实意图,还有希望从洛克施瑞福的话里找到一些有关平等会藏匿的线索。
“没问问他的意见吗?他想去哪就去哪呗。”伯因没贸然表态,把球踢给了洛克施瑞福自己。
“恰好,他也在征求你的意见。”洛克施瑞福道。
“是吗?”伯因咧嘴一笑,放下了餐具,“他的事什么时候还用得着征求我了?要么我和他通个电话好好聊聊?”
洛克施瑞福同样笑了起来:“可以的话,我会尽快帮你安排。只是现在我们在做释放手续,得知道该把他释放到哪。他估计是还不相信我们,什么都不肯说,只能先过问你了,别耽误事情。”
“也是,他自己家也回不去,和父亲闹掰成那样……”伯因点点头,“那就让他……先和我待着吧,一起目睹布列西的改变。”
洛克施瑞福起先有些犹豫。
他担心政府是真的要释放维拉克,那他完全没必要把维拉克带到自己身边,因为等平等会行动之后,他作为人质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维拉克来了也是徒增无意义的牺牲。
尽管这个人欺骗过他们,但伯因对他的观感很复杂,他还是愿意能帮一把是一把。
只是等他稍微深思熟虑之后,问题就不对劲起来。
政府为什么会这个时候释放维拉克?要知道,在政府的眼里,维拉克还是‘克里斯’,释放他等于释放平等会的会长。
压根没想真正和谈的政府真的会释放这么一个重量级人物?
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假释放,专门试探伯因。
第二种,真释放,想借用维拉克找到平等会的线索。
这两种对平等会都很不利,所以伯因只能答复若是维拉克出来,就把他带到自己身边。
“那我之后去通知他,等手续齐全之后,就带他回来第一时间见你。”洛克施瑞福笑眯眯地应下。
“嗯,麻烦你了,这段时间没少帮我忙。”伯因道谢。
“你这么说可就太客气了,以前是我们立场问题有过矛盾,不过现在一看,其实不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变得更好吗?没有什么帮不帮忙一说的,都是自己人。”洛克施瑞福给伯因倒了杯酒。
伯因与之碰杯抿了口:“是啊,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国家的人民好。”
“那今天就先聊到这,我那边还有些工作要忙,等清闲了,我来找你请教平等论里的东西,说真的我现在有不少的疑问,急着等你解答。”饭还没吃完,洛克施瑞福就擦了擦嘴起身离开。
“慢走,随时欢迎。”伯因悠哉悠哉吃着饭,目视洛克施瑞福出门。
“他要出来了?”丹尼尔问道。
伯因细嚼慢咽着食物,眉头紧锁:“没那么简单,估计是在试探我。”
“这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的,他怎么忽然又想着要试探您呢?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丹尼尔低声猜测。
“我不知道。”伯因也在想这件事。他早前和克洛伊、莫莱斯商定好的行动时间是万国博览会的开幕式,或者后续几天里,但平等会迟迟没有行动,这让他心里很没有底,“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行动,留给他们的恐怕只有闭幕式的那天了。”
“政府肯定也提防着我们,闭幕式的时候估计更不好行动。”丹尼尔更是担忧。
伯因无心吃饭,但为了装出心态平和的样子,还是要坚持着把早饭吃光:“我们得想办法得知一些外面的消息。”
“怎么得知?两个月了,我们连张报纸都没有见到过。”丹尼尔不抱以期望,尽管他比伯因还按耐不住,“政府的人是不会给我们留机会的。”
“别出岔子。”伯因将酒一饮而尽,而后忧心忡忡地一字一顿道。
“这几天的搜查有结果吗?”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洛克施瑞福询问下属。
最近他们的人伪装成了各种各样的底层职业工作者,试图打入到平等会内部,或者接触到平等会的人,从而把他们从暗处连根拔起。
“没有。”负责汇报情况的人答道,“现在想要加入平等会的民众不算少,粗略估计有几万,我们的人也混了进去,成了平等会的预备成员,可平等会还没有对预备成员进行什么安排,还排斥在外。”
“他们不是傻子,知道要是吸纳这么多人必然会溜进去卧底。”洛克施瑞福对此不感意外,“但多多少少,都还是会有他们内部的人负责维系预备成员的稳定,你可以在预备成员里闹点矛盾逼他们出面,三天时间把这些人给我揪出来。要是揪不出来,你也就再也不用踏进大楼了。”
“……是。”这任务何等艰巨,下属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洛克施瑞福透过办公室的巨大窗户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建筑:“最近还是没有克里斯的消息?”
“这件事我们有些眉目了。”下属连忙说些有利的事情,“最近有抓到一个叫丹尼·罗斯的人,他是从戴曼斯监狱一路逃回莱泽因的。这个人和克里斯有过接触,他说克里斯没有计划回莱泽因,而是打算去敦曼避避风头。”
“去敦曼?那里现在可乱得很。”洛克施瑞福眯起眼睛,“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克里斯早就计划好了去敦曼开始新的生活,从没打算回过莱泽因。”下属道。
“呵。”洛克施瑞福被逗笑,“他一定会回来的,不回到莱泽因,他去哪里都没有意义。这个人很明显在帮克里斯说话,你继续问他就好,他所说的内容倒过来,不出意外就是真相了。去吧,继续调查。”
下属欠身告退。
洛克施瑞福靠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窗户外的景色,那里太容易淹没一个人了,简直是平等会最佳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