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军的傲慢、跋扈、暴躁和国际平等联盟的种种表现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的残暴行径浇醒了期望政府军回来,能做得比以前好一些的可怜民众们,让他们真切感受到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有些人一直把他们当人看,有些人一直视他们为下等的牲畜。
“太混蛋了,他们有想过这么对待民众的后果吗?!”行动队总联络处里,西里尔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双拳紧攥,愤怒到浑身发抖。
哪怕是国际平等联盟、平等会还没出现之前,政府都不敢这么明面上把民众们不当人看。
现在他们反而竟有了种被撕破伪装,于是干脆彻底原形毕露的感觉。
西里尔恨不得组织一队人手上去痛痛快快地和他们打一场,把这帮临时政府的走狗统统消灭。
雪莉尔冷静得有点过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惨状:“站在临时政府的角度看,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只有用强有力的措施打破民众们对美好的向往,他们才能真正重新控制来泽因,让来泽因在自己满意的标准里实现稳定。相反,如果他们进驻来泽因处处谨小慎微,彷照国际平等联盟给予民众们大量的好处,民众们百分之百会得寸进尺,恨不得骑在他们头上,致使斗争的意识愈发根深蒂固难以消除。更不用说采用后者,权贵们将形成多么大的阻力,采取前者,又将得到多少权贵的大力拥护。”
“我不这么认为。就算政府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毫无疑问愚蠢至极!把民众们欺压到这个地步,非但不会打消民众们斗争的念头,还只能让民众们更加认清现实团结起来!”西里尔咬牙切齿道,“等到突破了临界值,政府就将遭到反噬!被人民汪洋所吞没!”
“有平等思想的感染,民众们已经比以前强大了太多,但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国际平等联盟都暂避锋芒的情况下,有几个人愿意不顾一切地和政府对抗?献出自己的生命以卵击石呢?”雪莉尔比较悲观。
维拉克还是倾向于雪莉尔的看法,同时这次他终于有所行动了:“政府军与民众们的流血冲突随处可见,现在是我们搜集证据,提防临时政府未来抹黑我们的绝佳机会。另外,这也是民众们急需精神领袖的时候,来泽因里不管敌我,都巴不得我们冒出来。墨菲,向各个联络处发送电报,通知同志们在保证安全和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尽可能搜集临时政府欺压民众,伪造假象的证据。之后我会想办法安排人把这些证据送往来利斯特市,帮助宣传部在国际社会上进行澄清,给全世界人民一个接触真相的机会。”
“是!”终于要做事了,墨菲急不可耐地忙碌了起来。
“其余人,商议一下作战组的安排。”维拉克冲所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到客厅坐下,“临时政府把行动队潜藏在来泽因的消息散布了出去,这意味着民众们同样知道了这里还有国际平等联盟力量的存在。我们如今不动,会让得不到援助的民众们寒心,动,则大概率加快临时政府向烈士陵园下手的速度,以此逼我们现身和进一步国际平等联盟的军心。”
“很棘手。”老兵斯宾塞双臂环胸,坐在维拉克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头疼道,“烈士陵园让我们完全陷入了被动,这一点是无解的。”
作战组副组长尼赞深以为然:“我还是建议我们动。因为就算我们藏着,只要临时政府短时间内找不到我们,就肯定还是会把注意力放在烈士陵园的身上。与其两边都不讨好,还不如抢得先机,先争取到一面的战果。”
“尼赞同志说得很对。我们人人都有保护烈士陵园的心,但若要为此牵制住所有的精力,让行动队陷入被动陷入危险,那我第一个拒绝。我想,伯因同志、莫来斯同志他们也不会对我心怀记恨。”斯宾塞态度强硬。
在战场上他从不顾忌这些,被有的没的拖住后腿。
生命大于一切,胜利大于一切,要是因为这些东西,最后既没达成目标,也没保护好烈士陵园,还全都丢了性命,那就太不划算了。
他可不想成为这样的笑话,这么滑稽地死去。
“嗯。”有了基汀最后谈话时出于私心的‘默许’,维拉克心里的压力没那么重了。
尽管就算没有见基汀最后一面听到那些话,他在必要时刻也不会让其他人无谓牺牲,但有了这份支持,总归是方便了很多。
“我在此宣布一件事。”维拉克扫视众人,“从今天起,保护烈士陵园完整的任务等级正式下降,必要时我们可以保全行动队,放弃烈士陵园。”
“这……”
“怎么突然……”
主张放弃的斯宾塞、尼赞等人都有点愣住了。
在此之前,他们可是为了想出能保全烈士陵园的办法绞尽脑汁。
“这也是基汀主席的意思。”维拉克没把基汀故意夸大任务难度,想逼自己放弃留在来泽因的事情说出来,“我们一开始是达成了共识,认为烈士陵园的重要性无可比拟,应当全力以赴保护它的完整。但努力到现在,发现这是无解的事情,那再重要,又没办法改变,为什么还进行无谓的牺牲?”
“通透!”斯宾塞竖起大拇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没了保护烈士陵园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的主动权回来了不少,与临时政府斗争下去的信心亦在飞速回升。
“当然,这不代表我们就什么都不作为了。尽力了,和什么都没做是两码事。”维拉克在众人喜悦之余强调道,“往后,只要有一丝的机会,我们都不能对烈士陵园轻言放弃。”
“明白!”
“明白!”
众人对这一点毫无异议。
比起硬着头皮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事,尽力而为显然更让人信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