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韦尔伯·福林先生:
虽然我们与您素未谋面,但在我们看来,我们的命运已经紧紧地交织在了一起。
当今的布列西共和国总统弗朗索瓦,正在谋划恢复帝制,做共和国的皇帝,这件事想必您再清楚不过。或许您会认为我们作为弗朗索瓦的嫡系部队要员,会大力支持弗朗索瓦恢复帝制,获取数不尽的好处,但我们认为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来,我们的境遇都会陷入万丈深渊。
从总统先生无视阁下与杰弗里中校的抗议,大力扶持平民背景的马伦·约瑟夫上位,帮助他加强对独立混编师的控制就可以看出,他对我们的态度都是一样警惕,持有敌视的……
……基于多方面因素的考虑,和对总统先生行事作风的了解,如果他真的恢复帝制成为了布列西的皇帝,我们将面临着怎样的冲击都是可以预见的。
我们希望今晚十点能与您在西区海勒大街51号见一面,共同商议我们、我们背后家族的未来……
莱特·班森、奥利尔·杰弗里】
原议会议长韦尔伯·福林在府邸中,看着这封由仆人秘密送进来的信,独自在书房里沉默良久。
他知道班森、杰弗里是目前驻扎在莱泽因里的独立混编师的两个团长,各自坐拥着一支精锐的轻步兵团。
其实早在皮塞尔带领独立混编师刚驻扎莱泽因的时候,他就和议会的众人商量过,是否可以策反这些人,瓦解弗朗索瓦的兵权,以便在接下来的斗争中可以稳操胜券,但考虑到这是弗朗索瓦的嫡系部队,其既然肯调回来就势必做好了应对议会派策反的准备,最终只能打消这个想法。
后来,议会派的成员遭到自称平等会的势力刺杀,弗朗索瓦调遣卫队兵团顺理成章地接管了议会派各个府邸的防务工作,限制了议会派的行动。
从此开始,身为德高望重的议会议长,韦尔伯·福林几乎每天夜不能寐,担忧着他们的未来。
可议会派早早被解散,剥夺了权力,无法在法理上对弗朗索瓦的恢复帝制进行干预,再加上没有武装力量的支撑,面对掌控着独立混编师和莱泽因卫队兵团的弗朗索瓦,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而且这段时间,有越来越多议会派的人转投弗朗索瓦。
他自己也在沟通多方,甚至不惜联系平等会试图结盟却处处碰壁后心灰意冷,不再做过多的挣扎,只等弗朗索瓦成为皇帝竭力保全自己。
这封信,又带给了他战胜总统派的希望。
要是真能把班森上校、杰弗里中校拉拢过来,就等于拉拢来了两个轻步兵团。有这两个轻步兵团,他们就算是撕破脸,与弗朗索瓦硬碰硬也是有着不小的胜算。
问题是,事情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吗?
福林本能地对这封信保持怀疑,担忧其中有什么陷阱。
信中班森和杰弗里说明了他们想和议会派合作的原因。他们对弗朗索瓦放着自己不提拔,反而去扶持平民上位,感到不满与冷落,所以为了避免以后再被当颗棋子抛弃,选择了和议会派支持。
这个理由充分也不充分。
弗朗索瓦的为人让他们感到担忧,但此时投靠议会派有着极大的风险,他们真的会因此就决定打倒弗朗索瓦吗?
如果是欺骗自己,目的又是什么?
现在议会派处于下风,逆转局势的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要是为了引诱自己出马,会不会太多余了?
又或者是弗朗索瓦担忧议会派还有什么底牌,故意安排班森、杰弗里投靠,想探清虚实?
这个邀请有太多种可能性,最糟糕的是福林现在没什么手段能验明真假,唯一能做的就是要么按兵不动,要么大胆相信这两人。
“嗯……”福林把信收好,闭着眼睛权衡利弊。
——
平等会总站、会议室
“海勒大街51号已经帮他们订好,两边信也都送过去了,韦尔伯·福林那边暂时不知道有什么动向,而兵团那边,杰弗里中校收到信后立马赶去找班森上校谈话了。”查理斯汇报各方势力的动向。
“其他的安排呢?”伯因询问查理斯、莫莱斯两人。
这两人一个负责届时泄露议长福林出行的消息,一个负责刺杀知道了平等会在兵团营地里宣传秘密的两个军官。
“都安排妥当了。”
“一样。”
“这事对班森、杰弗里来说没有风险,他们谈得不顺利也可以直接把福林抓起来,就说是为了引蛇出洞才和他秘密见的面,而对福林来说,这是他唯一的选择,所以这两方都会出面的。查理斯,你务必保证安插在福林府邸附近的卫队兵团能注意到他的动向。莫莱斯,你务必保证十点准时完成对那两个军官的刺杀。”伯因郑重地对二人道。
这两个环节都不能出错,一旦出错,计划将功亏一篑。
“明白。”
查理斯、莫莱斯异口同声道。
——
晚上九点半
第一骑兵团营地、约瑟夫的办公室
“戴维上尉和布尼尔中尉都被我调去布鲁斯大街负责今天的夜训了。”约瑟夫盯着钟表道。
“他们没什么异议么?毕竟昨天才说好的,由他们继续探查平等会的渗透情况。”阿德尔瘫在沙发上问。
约瑟夫面无表情,似乎对今晚对行动有些不放心:“当然有,我和他们说夜训是故意调离他们让营地里平等会的人放松警惕,等他们夜训回来有进一步的工作安排,他们就欣然接受了。”
“那就好,今晚他们回不来了。”
“你确定这件事能成吗?”
“不确定,不过就算不成也不会牵连到你的身上,我们再做其他尝试就好。”阿德尔并不紧张,平等会对此次计划做了充分的准备,不管最终结果怎样都是可以承受的,“你不用想太多,安心睡一觉,明天说不准独立混编师里就又变天了。”
“嗯……”
——
与此同时,福林的府邸
天色已晚,府邸里房间的灯大都熄灭。福林九点就寝的作息雷打不动,因此他卧室的一片漆黑没有引起既负责守卫也负责监视府邸的卫队们警觉。
劳伦斯明面上是监视福林的卫队士兵,暗地里的身份却是平等会情报部的同志。他上午的时候接到了来自情报部部长查理斯的命令,晚上便一直盯着卫队早已获知却假装未曾发现的福林府邸一处不显眼的暗门,等待福林秘密离开府邸。
九点半整,一个黑影从暗门位置闪过,贴着墙边朝街道一头走去。
是福林!
劳伦斯按耐住激动,呼叫了身边昏昏欲睡的卫队队长:“队长,福林议长出来了!”
“什么?!”卫队队长听到这话立马清醒,顺着劳伦斯指去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黑影在远离,“那是福林议长?”
谷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