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抿嘴一笑,道:“就知你会为此来找我,不过啊,江篱,会不会应验,不在于此啊。”
“此话何解?”江篱疑惑。
只是他稍一分神,游戏里的人物便死了,第三关的boss,占满屏幕的羊头怪甩出满屏的泡泡,沾之即死,只有很小的空间,可供躲避和移动。
“你问我,何不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江篱低头。
“借命吗?”
鬼帝睨了他一眼,这游戏的难度她自然是调整过的。
游戏看上去没太大区别。
但游戏手柄以及游戏内的精细程度却不可同日而语。
比如手柄按动的力度不同,人物的移动速度、移动距离、移动方向等就截然不同。
而现在这游戏和手柄的微操尺度可以精细到无穷级别。
按照江篱的修为,大概打到第八关就是极限了,还是他全心贯注的情况。
“当然。”江篱回了一句,按动了几下a键。
“别忘了,你,不在生死簿之上,你的过去、现在、未来,皆是一片混沌,充满未知,她们因为你,未来也变得混沌,但那只是不可窥视罢了。”
“或者说,浮沉的契约,遮掩了她们的天机,如今我于浮沉中卜算,天机自然显现。”
“生死簿虽代表天命,却也并非不可更改,我手中的天命笔便可更改,然而,我虽可改天命,但难改人心……”
鬼帝说到最后时,语气已经变得意味深长。
江篱若有所思。
接下来,二人不再交谈,只是专心的打游戏,时不时传来二人互相埋怨的声音。
鬼帝嫌弃江篱的技术太菜,第七关就跪了,江篱则辩解她搞的难度实在太大,简直就不是人玩的。
二人就这样,一直玩到第二天。
早上,鬼帝打了一个哈欠,玩了一夜,还挺消耗精力的。
此时,江篱则更加疲倦。
他从未想过,到达帝级之后,有一天会因为玩游戏而如此疲倦。
不过,收获也是巨大的。
他对力量控制达到一种非常恐怖的地步。
这看上去只是游戏,但实际上,却考验的对精神和力量的精细把控。
他觉得若能通关这游戏,怕不是对力量的控制精细程度达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
江篱道了一声别,便打算出去了。
鬼帝摆摆手,走回自己的房间,打算睡一觉。
在江篱离开之前,瞄了一眼她的卧室,相比较客厅,卧室倒是十分的朴素,只一床、一椅、一镜、一衣柜而已。
他来到走廊,手中还未把鬼帝的房门带上,海问香、远浪、凤凰和雪皇的房门便都打开,随之,便将目光都投了过来。
迎着她们的眸光,江篱的头皮一阵发麻。
“咳咳,那个啥,大家早啊?”江篱干咳一声,硬着头皮打了一个招呼。
海问香笑了笑,回了一句早。
远浪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便端着饮料向楼梯走去,直接无视。
凤凰则走过来,伸出白皙手指捏住他的耳朵,作势提起,道:“一晚上,你在人家房间做什么呀?”
“没做什么,打游戏而已。”江篱干笑一声,老实回答道。
“打游戏?”
这回答,倒是出乎凤凰的意料。
“顺便问了一些事。”
“什么事?”
“跟昨日鬼帝卜算一事有关。”
凤凰心里一动,她看了一眼江篱,又看向雪皇。
雪皇似乎早有所料,所以,只是笑了一笑,倒没说什么。
凤凰松开了江篱,白了他一眼,道:“下次,再如此,我和雪皇肯定不会这么简单饶了你。”
“不会,我保证。”江篱立即打包票。
凤凰听到保证,这才走到雪皇的身边,挽起她的胳膊走向楼下。
江篱则松了一口气,之后深深打了一个哈欠,昨日,心神消耗太大,没想到竟然都感觉到困意了。
他走到21,推门走了进去,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梦中,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上,一艘船随浪而行,船的一侧,赫然写着‘曲境一号’四个字。
此时,船上,远浪盘坐于甲板之上。
而她头顶上,天雷密布。
她似在渡劫。
稍顷,她一跃而起,身入九霄之中,冲向雷劫,可她几乎没做任何防护,只以身抗雷。
一次又一次。
直至她身上沾满鲜血,她眸子中仍旧淡漠,似乎对于自己生命的流逝毫不在意一般。
直到最后一道雷劫落下,如利刃一般斩碎她的道基,她才从空中跌落,鲜血散落,如花瓣飞舞,她的身体极速下坠,如折翼天使。
“你干什么?”江篱扑过去,将她抱住,脸上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掉在她的脸上。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破镜失败,身死道消而已。”她的语气平静,看着江篱的眸光带着些许温情。
“不,不,不要你死,我可以救你,我可以救你……”他脸上苍白,害怕的要死,他想使用秘法,可发现根本用不出来,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我累了。”远浪伸手擦去江篱的泪水,轻轻说着,语气仍旧淡漠,但透着难掩的疲惫。
“不、不要……”
“让我沉眠在这里,粼妖死后,都是归于大海的……”
江篱眼泪模糊。
“我好累,想睡了……”她眼中的光开始散去,眼睛也在缓缓闭合,手臂更是无力的向下垂落。
此时,21房,江篱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伸手摸了一下脸,他在哭……
梦?
不是。
是生死簿上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