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瞬间,施满林感觉到在座的所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这目光带着嘲讽和不屑还有一些幸灾乐祸,仿佛如针般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施满林瞬间就涨红了脸,宋援朝不早不晚偏偏发到他这的时候烟没了,而且自己的手都下意识地伸了出去,说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这小子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施满林心中大骂,可他也只敢心里骂却不敢真骂出来,毕竟发烟这事谁能说得清楚,在这种会议的场合,由于人多大家都是各自抽各自的烟,很少有散烟的情况。
宋援朝好意把自己的好烟拿出来发给大家,难道这做错了么?可为什么偏偏发到自己的时候烟没了呢?如果说是宋援朝一开始就算计好的,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会信,毕竟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一盒烟里究竟还剩几支,除了提前点过谁能记得住?而且哪里有算计的这么好的事?
一时间施满林僵在当成,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了片刻,最终以一种很尴尬的姿势收回来,顺势还摸了摸他梳得连苍蝇脚都站不住的大背头,仿佛他伸手不是去接烟,而是摸头发一般,可在场的其他人又不是瞎子,哪里会看不明白。
边上有人顿时发出了偷笑声,也有人用意味深长的表情朝着施满林撇了一眼,大家肚子里都在暗乐,同时也给宋援朝竖起大拇指点赞,宋援朝年轻气盛,施满林针对他不是第一天了,刚才一见面又刻意喊人家“小宋厂长”,真当人家宋援朝年轻人就没脾气?可谁都没想到宋援朝报仇不隔夜,这才几句话的功夫直接用这方式给施满林来了一个下不了台。
装模作样摸了摸头发,施满林咳嗽了一声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厚着脸皮从口袋里把自己的烟掏了出来。
摸出烟后,施满林顺势就打着了火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抬头想说什么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对面的宋援朝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般没开过的蓝封牡丹正刚拆开,同时也非常惊讶地看着施满林。
“施副厂长,您这是……?”宋援朝仿佛对施满林自己点自己的烟很是意外,他疑惑问道:“您怎么自己就抽上了?我这还没发呢,刚才一包没了,这包才拆开,您不会以为今天开会我就带几支烟过来吧?在场这么多同志呢,要这样的话厚此薄彼不得骂我小宋不上路?”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以前有个朋友就和您差不多,平时抽自己的烟抽惯了的,我每次过去他从来不接我递的烟,说我的烟太澹抽的不得劲,还是他自己卷的老炮筒抽起来带劲。”
“施副厂长,您是不是也是这个习惯爱好?怪我怪我,都怪我没提前了解过情况,差一点就坏了您的规矩。不过话说回来也是我的不是,平日里和您的交流太少了,不过您放心,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以后呀我绝对不破坏您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说着,宋援朝直接就掠过施满林,笑呵呵地抽出烟递给后面的财务科长,递过去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一句您没这个爱好吧?财务科长差一点笑弯了腰,肚子里憋着实在是难受,可毕竟面对已经脸色发青的施满林又不好当众大笑,只能强忍着说自己没这些规矩,接过了宋援朝递来的烟还道了声谢。
一转眼,在座的人除施满林外都接了宋援朝的烟,会议室里大家吞云吐雾笑谈风声,唯独施满林抽着自己一毛二的破烟心里无比郁闷,恶狠狠地冲着宋援朝瞪过去,心里把宋援朝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可宋援朝哪里会理他?自顾自和一旁的汤科长正小声聊着,根本就不往施满林那边看半眼,仿佛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施满林生着闷气,就在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江大海走在前面,身后是厂长顾平,一二把手终于到了,会议也随着他们的到来正式开始。
会议的议题早就准备好了,而且关于夏季调整生产的工作也不是头一回,这么多年下来一直都是这样。既然是老规矩了,会议的进展也很顺利,无非就是确定厂子里各车间的放假时间和设备维护的工作等等,此外厂办和各科室在放假期间也必须留人,至少每个科室需要留2个值班的人在,以便处理工作。
至于后勤那边做好一定的保障工作,食堂开一半,保证职工干部的需求。而销售科和往年一样不放假,具体工作安排由副厂长付庆红连同销售科长协调,确保下半年的销售计划完成……。
在这种会议上,宋援朝一直就是列席而已,带个耳朵来听听,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
可今天却是例外,当江大海和顾平说完了对总厂的安排之后,询问了大家有什么意见,大家摇了摇头,异口同声说没什么意见,就按着领导的决定安排工作就行。
这时候,江大海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掠过,最后落到了宋援朝的身上,他想了想突然对宋援朝问:“宋副厂长,总厂夏天的生产计划调整不影响一分厂那边,毕竟一分厂的产品和总厂不同,对于总厂来说夏季是澹季,可对于一分厂来说夏季却是旺季,所以一分厂必须要抓紧这难得的旺季机会抓紧生产,尽快扭转之前一分厂效益不佳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