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朕说说,谢氏分族分宗,如何不是坏事儿?谢氏把握了南秦的多少命脉。分了岂不是会动摇江山?”皇帝恼怒,“南秦都是朕的,可是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谢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竟然都不禀明朕一声,谢氏这是欺君罔上?”
秦钰顿时笑了,“父皇说的话未免太强词夺理,普天之下,的确是莫非王土。可是天皇也未必处处的事情都要管,尤其这分族分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起来的话,的确是人家的家务事儿。禀明您知道与否,也是两可。”
皇帝更是恼怒,“谢氏分族分宗,滑天下之大稽。别人家分不奇怪,谢氏分怎么可能?”
秦钰一叹,“谁都觉得不可能,可是谢氏就是分了。难道三位大人跑来和父皇说笑不成?”
“老臣三人自然不是说笑!”右相三人齐齐惶然地表态,心想四皇子不惧皇上,能与皇上这般说笑,已经超越了父子君臣了。其他皇子见到皇上跟老鼠见到猫一般,难怪皇上中意四皇子。
“依儿臣看,父皇大可不必恼怒,谢氏这般分了,也就是说明,谢氏没有不臣之心。”秦钰缓缓道,“若是有不臣之心,恨不得壮大谢氏,将谢氏扭成一根绳,与父皇对抗。如今看来,千年大族分了个彻底,以后再无谢氏举族之说,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于父皇都是有利。于南秦,也是有利的。”
“有不臣之心能叫你看得清楚明白?”皇帝依然气怒不减,“若谢氏没有不臣之心,为何瞒着藏着掖着不让朕知晓?本来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大树,蝼蚁都能伐了它。可是如今谢氏自己就砍了个七零八落,让朕还如何动手?可恨!这是摆明了和朕作对?你敢说不是对抗皇权?”
秦钰摇摇头,眼底深处看着皇帝有着失望之色,“父皇,谢氏自己砍了个七零八落,不用你动手,难道不好?为何非要除去谢氏?动摇江山根本?您要知道,经济命脉,一旦动摇,后果就难以预料。”
“你少与朕说这种话?谢氏是蛀虫,南秦江山谢氏盘踞一半,朕还没动手,它就分了,以后每一门每一户都成精了。一棵千疮百孔的大树和一千棵冉冉新生的新树,怎可比拟?谢氏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届时,还了得?”皇帝说着,便胆寒起来。
秦钰扶额,“父皇,您为何只看到害处,看不到溢处?南秦江山若想千秋永固,不是靠日日防着臣子如何,而是要靠君主富国强兵。您别忘了,还有一个北齐在虎视眈眈。”
“不用你来教训朕!朕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不如你?你给朕滚!”皇帝勃然大怒,抬脚将地上的奏折踢向秦钰。
奏折噼里啪啦被踢得稀烂。
秦钰见此,转身就出了御书房。
“你们看看!看看,这就是朕的好儿子!他从回京后,不知怎地,就被谢芳华给迷住了!一心要护着谢氏!”皇帝气得身子哆嗦,指着御书房秦钰离开的房门。
右相、郑御史、永康侯三人都不敢吱声。
“难道你们也觉得他说得有理?让朕忍下这口气?”皇帝收回视线,狠狠地瞪着三人。
“皇上息怒!”右相连忙道。
“你让朕息怒,谢氏这样了,你让朕如何息怒?”皇帝说着,猛地咳嗽起来。
吴权立即从外面窜进来,扶住皇帝,给他拍背。
“皇上保重龙体要紧!”三人听着皇上似乎要将胸腔咳出来,齐齐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