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姐姐,若是能见人,我也就摘了,我的脸上都是红疹,很是吓人。我怕将各位夫人和姐姐们吓到。”品竹隔着面纱看着谢茵,柔声慢语道,“尤其是这一桌的瓜果点心,再好的东西,到时候也是食不知味了。”
“我不怕!”谢茵立即道,话落,又问一旁的人,“各位夫人们,你们怕吗?”
李夫人、王夫人、郑夫人都知道谢茵这是对谢芳华发难,心里直摇头,同是谢氏一脉,怎么论起气度来,如此天差地别?她们自然是不说话的。
明夫人皱了皱眉,虽然不满谢茵不分场合地发难,但到底如今英亲王妃和她亲娘在,也轮不到她一个婶母出面教训。
英亲王妃闻言想谢茵看去。
敏夫人好不容易夺回了几分英亲王妃的好感,此时哪里能让谢茵毁了,虽然她也想看看谢芳华,但是见英亲王妃看向谢茵,她心里一紧,顿时怒斥,“茵姐儿,不准难为你芳华妹妹!以前那小不快,过去就过去了,如此没有度量,传出去岂不是笑话娘没教导好你?”
谢茵闻言不言声了,但神色还是有些不甘心,她总觉得谢芳华蒙着脸有秘密。
品竹看着谢茵,笑了笑,“大伯母也别如此说茵姐姐,她就是想看看我而已,只要不怕稍后食不下咽,也没什么的。”话落,她伸手扯了面纱。
面纱扯开,一张满布红疹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谢茵第一时间看到,脱口惊呼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露出骇然的神色。
李夫人、王夫人、郑夫人也齐齐一惊,但她们毕竟是经历风雨的过来人,惊异之后趁机仔细打量谢芳华,见模样的确是那日宫宴的模样,只不过脸上布满红疹,没一处好地方,分外吓人而已。一时间想着,怪不得要蒙着面纱了,的确是骇人。
敏夫人也是惊骇,但是很快也仔细打量谢芳华,不放过她脸上蛛丝马迹,但是看了半响,她依旧是她,安静且有些淡漠地任人看着,神色无波无谰,显然是早已经习惯这般令人发出骇然的神色。她看着她,也没了声。
明夫人也是有些惊异,但到底更心疼谢芳华,叹了口气,温声道,“芳华小姐快戴上面纱吧!怕倒不至于,只不过是你别受了风,再严重了,女子容貌更为重要。”
“是啊,戴上吧!茵小姐不喜华丫头,可你们到底是同出一脉,不要总是针对,让外人看了笑话。华丫头心量大气,茵小姐也要学着些。否则,你若是处处针对,传扬出去,这京中内外,以后还有哪府的门第敢娶你?”英亲王妃亲自伸手将品竹拿掉的面纱戴回了她头上,遮住了一张脸。
谢茵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被吓得够呛,张了张嘴,好半响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指着谢芳华道,“你……你那日的脸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如今……这副样子?”
谢芳华笑了笑,没说话。
英亲王妃接过话,将那日她前往忠勇侯府,谢芳华对她和秦怜说的理由说了一遍。
几位夫人闻言释然了,原来是因为多年服用药物残留在体内,如今吃了漠北神医的方子,以毒攻毒所致。也都微微替她宽了些心。
谢茵撇开脸,不再说话。
“碧湖里的画舫似乎开始了。”谢芳华沉静地转移众人的视线。
众人闻言立即向碧湖的画舫看去。
果然如谢芳华所书,那艘画舫已经开始表演,一名老者、一名少年、一名少女、一名小童。四个人把守着画舫的四个方位,中间有青年男子十二名,人人粗布春衫。手里各拿着一盏玲珑灯的玩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