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继点点头。
“如今你能不能带着我找一处隐秘的地方,然后再将谢林溪约到那里,我当面与他谈。”谢芳华道。
“隐秘的地方不缺,将谢林溪约到那里也是容易,但是你确定真为了他对谢氏长房颇费周折?”谢云继挑眉,“你要知道,敏夫人,谢茵,谢氏长房除了谢林溪的所有人,都对忠勇侯府有取而代之之心,尤其是谢茵想取而代之你。”
“那又怎样?”谢芳华笑笑,“她只不过被敏夫人给宠坏了而已,本性倒不坏。”
“除去谢氏长房,若是连根拔起,快、狠、准,那么省去很多麻烦,也会打皇上一个措手不及。可是若是你想因为一个谢林溪挽回谢氏长房的话,波折可就多了。”谢云继道。
“云继哥哥,谢氏的老祖宗从来就没想过要这江山,流传数百上千年来,我们谢氏一直秉承着忠君为国之心,哪怕皇室不仁,谢氏也不想不义,若是想取而代之,曾几何时,太容易了。明明有容易的路,先辈们都不曾走,那么我一个女人,只想保住谢氏,又为何去折损祖宗遗风亮节?谢林溪是谢氏子嗣,若有可能挽回而不去做,心狠手辣除去,那么,和刽子手有何区别?我是想保住谢氏和忠勇侯府没错,但没想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谢芳华想起前世,谢氏倾覆,血迹三日不干枯,她眉目涌上黑色。
谢云继揉揉额头,叹了口气,“你说得对!难得你从无名山那个地狱般的鬼地方回来,还能存有仁心。”
谢芳华见他认可,笑着道,“那就走吧!找一处你的隐秘之处,我与谢林溪好好谈谈。”
谢云继点点头,对车外吩咐了一句。
车夫应了一声,马车顿时转了弯,进入了一个胡同。
谢芳华伸手拽过一旁的靠枕,懒洋洋地倚在背后。
谢云继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一大块地方给她,对她道,“看你气色又差了些,睡一会儿吧!我们去郊外,需要些时辰。”
“郊外啊!”谢芳华蹙眉。
“城里是皇上的地盘,哪能隐秘得天衣无缝?你如今身份重要,今日又被跟踪,万一暴露了怎么办?自然要更为安全一些。”谢云继道。
谢芳华点点头,就着他让出来的大块地方不客气地躺下,她这副身子,大约是这些年不曾好好调理,这次为了争取清河崔氏,救崔意芝,拿崔二老爷的隐秘条件,可谓是付出了大的代价。刚未曾休息两日,皇上偏偏又去了英亲王府,她被迫出来,一番折腾下,真是觉得有些累,闭上眼睛,方才觉得解乏些。
谢云继看着她,见她躺下之后不多时就睡着了,在他的马车上,如此快的进入沉睡,除了信任之外,还有安心吧!他无声地笑了笑,扯过一旁的锦被给她盖在了身上。
马车转过了好几道胡同暗街,驶入一家门庭看起来极小的院落,进入之后,直接赶进了门内,然后,车夫停下马车,对车里说了一句什么,谢云继“嗯”了一声,车夫应诺,将马车赶入一道暗门内。
谢芳华虽然睡着,但这些年练就的某些意识却是醒着的,她直觉这里有出城的暗道,而且能容得下整个马车通过。
不由心下感叹,到底是谢氏盐仓的继承人,这么些年自然也不是白担了这个位置和名声。
暗道内分外昏暗,并没有掌灯,但车夫却是熟门熟路地走着,显然是走惯了。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帘幕透进来亮光,显然是出了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