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清挑眉,盯着秦铮,“你能忘?别人若是忘了我信,你过目不忘,说过的话也从来不会不记得。你老实说,燕亭这些年对你可不错,说兄弟有情有义也不为过。你不该那么伤他。”
秦铮嗤笑了一声,“我如何不该伤他?我是点醒他的自欺欺人。”
李沐清皱眉看着秦铮。
“没本事,求不得,就别求。知道不能求,还求,是痴。知道求不得,还求,是害。知道无论如何做也改变不了事实,还闹得人尽皆知,是蠢。”秦铮冷声道。
李沐清看着他,见他脸色罕见地清寒,他锁了锁眉,“就算如此!也是他的事儿。子归兄都没拿他如何,你又何必?”
秦铮笑了一声,冷嘲地看着李沐清,讥讽道,“你明明聪明,知道了什么,还拿出来对我说这个,是试探我,还是也想点醒我?直说!”
李沐清温润的面色破裂,扭开头,对他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只是觉得,最近几年,忠勇侯的身体不好,子归兄身体也不好,二人支撑偌大的忠勇侯府已然艰难。永康侯府虽然是勋贵,但是世代根基不稳,子息大多没出息,皇上也不会想着拔出之意。而忠勇侯府就不同了,子息都太出息,根基日渐扩大,只有盛,没有衰的势头。对于皇上,如一根刺,恩宠已极,再无可宠,谢氏的所有财产加起来,比国库都丰厚,国库里没有的宝贝,在谢氏能找到。除了除去,还能给予什么宠络?所以,这是谁都明白的事儿。我只希望你念在子归兄与我们交好的份上,别再去添一把柴,为难忠勇侯府。”
秦铮攸地直起身子,死死地看着李沐清,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李沐清道。
秦铮凌厉地看着他,“李沐清,我也不是一日两日认识你了,你寻常都与你家李老头一样,尽量不参与争斗之事。如今这是做什么?想给你家改改门风?”
李沐清理了理衣襟,淡淡道,“改改门风也没什么不可。”
秦铮目光射出利剑,“说清楚些!”
李沐清蓦地一笑,对秦铮温和地道,“说清楚什么?你自己知道。”话落,他看向小厨房道,“皇上两日前将我家老头子留在御书房叙话了,询问我妹妹的婚事儿。我妹妹和卢雪莹年岁相当,卢雪莹议亲了,她也该议了。”
秦铮收回目光,面部无情。
“我妹妹性子温婉,右相府一直保持中立,皇上有心指婚也罢,只是询问一下也罢。总归是剑指右相府了。”李沐清陈述事实,“父亲今日留了你用膳,话里话外探寻了你的口风,你都搪塞过去了,可见是无甚意思。但是你要想清楚,你不只是秦铮,你还是英亲王府的嫡子,皇上的侄子。有些事情,你有把握了再去做,别届时五十步笑百步,连燕亭也不如,弄坏了人家女儿的名声,包括我妹妹的名声。”
秦铮咬了咬牙,“李沐清,你给爷滚出去!”
李沐清笑了一声,温雅至极,“听音姑娘端着红枣姜茶来了,我喝一杯再走。”
秦铮脸色清寒,毒嘴道,“你也有没脸没皮赖着的时候?”
“怎么没有?和你相识这么些年,不会也会了。”李沐清微笑。
秦铮不再理会她,脸色难看地闭上了眼睛。
谢芳华端着红枣姜汤进了屋,走到桌前,给秦铮斟了一杯,又给李沐清斟了一杯。然后将剩下的放在火炉上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