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打量她神色,眸光缩了缩,又笑了,低声道,“听音,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吧?爷我这么喜欢你,捧你在手心里,怕你冷了,又怕你热了,怎么就对你不管用?”
谢芳华懒得看他。
秦铮伸腿踢了踢炉边,慢悠悠地道,“忠勇侯府的小姐今年也要入宫,不知道在春闺里躲了多年的人儿,是不是分外怜人?”
谢芳华用铁钩拨动着炉火,半丝波动也无。
秦铮又道,“我娘那日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谢芳华脸色淡淡,英亲王妃说的话多了,她记着的也多了,谁知道是哪句?
“我娘说,与我身份匹配的,这南秦京城只有五家门第,其余四家门第都是好说,只忠勇侯府的小姐我难娶。”秦铮攸地笑了,目光盯着她,“你说,若是宫宴上,皇叔要给我指婚的话,我就说非忠勇侯府的小姐不娶。他会怎么样?”
谢芳华目光凉了凉,她不是皇帝,哪里知道会怎样?不过有一点儿她倒是知道,忠勇侯府的小姐一定会成为这京中春闺未嫁小姐的扎针帕子,众矢之的是铁定的了。
“我那日给你放一日假出去让你自己玩一圈,但是午夜子时之前你必须到城墙上陪我看烟火。”秦铮忽然站起身,丢下一句话走进里屋,悠悠然地道,“那日,忠勇侯府的小姐若是真做了你的主母的话,你可要亲手点烟火恭喜我!”
谢芳华“啪”地放下铁钩,脸色有些黑,她是那么好做人家主母的人吗?做梦去吧。
大约是白日里睡多了,晚上谢芳华睡不着了。
她躺在床上听着里屋传出均匀的呼吸声,秦铮不仅睡得着,而且睡得熟,还睡得香。她心情十分不美好,故意很大动静地翻身,搅得床板一个劲地响动。
可是无论床板怎么响动,里屋的人就是睡得很沉,半丝动静没有,呼吸半丝不乱。
谢芳华辗转折腾到深夜,才幽幽沉沉地睡了去。
可惜,她刚睡着,里屋便传出了动静,床板与她早先的动作别无二致地响动了起来。
谢芳华被吵醒,愣了片刻,才觉得秦铮早先一定没睡着,如今这是在报复!心情顿时很好,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继续睡。
可惜,无论她怎么想睡,里屋的动静越来越大,她即便躺着,能使得呼吸均匀,却也再睡不着。心下不由气闷,推开被子猛地坐起了身。
里屋这时忽然传出一声低低的咳嗽声。
谢芳华动作一僵,想起了什么,忽然又猛地躺了回去。
里屋的人咳嗽片刻,床板又有规律地传出响声。
谢芳华打了个哈欠,在响动中忽然困意浓浓,沉沉地睡了去。
半个时辰后,里屋的帘幕“哗”地一声被挑开,秦铮快步走了出来,几步便来到了床前,一把挑开帷幔,满面怒意地道,“起来!”
谢芳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得沉。
秦铮瞪着她,片刻后,一把将她胳膊扯了起来,“你弄了半夜动静,如今想睡?没门!给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