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顿时人仰马翻。
京中一时间阴云密布。
英亲王府的落梅居里,一个人听罢朝堂最终的处罚结果后讶异地脱口道,“李老儿竟然建议皇上将秦钰送去了无名山?那不是忠勇侯府家的那个小丫头去的地儿吗?”
他此言一出,又一个人讶异地出声,“忠勇侯府的小姐何时去了漠北?”
先出口那人无言了片刻,咳了一声道,“哦,我说错了,是忠勇侯夫人的娘家兄长在漠北戍边。我前些日子听说一直养在深闺里的柔弱小姐想去漠北看她舅舅,人还没走,就得了伤寒,弱得跟个病秧子似的,她能去哪里?”
那人闻言释然道,“哎,说起来许多日子不见子归兄了,不知道他的病好些了没有?真是奇怪了,子归兄和他妹妹这一支嫡亲时常缠绵病榻,相反,旁支族亲子弟姐妹却一个个生龙活虎。忠勇侯府嫡系一支的风水莫不是有问题?”
风水有问题?早先说话那人嗤笑一声,撇撇嘴,不以为然。
同一时间,忠勇侯府飞进了一只鹰,那只鹰在侯府盘旋了一圈,进了芝兰苑。
芝兰苑的窗子开着,里面传出一老一少的说话声,不时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那只鹰悄无声息地飞进了窗子里,落在了里侧床榻上半躺着的人肩上,那人见到这只鹰咳嗽声霎时止了,连忙取下它腿上的信笺打开。
坐在屋中的老者看着信笺立即问,“信上写了什么?”
那人看着信笺,先是一喜,随即一忧,片刻后,面色平静地道,“妹妹说她两个月后回京。”
“回京?八年了,她终于……能回来了?”老者面色激动起来,“她还说了什么?”
那人默了片刻,“妹妹说她月前动手毁了无名山,从今以后世上再没有无名山了。”
“什么?”老者腾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颤微着身子道,“那可是皇室的……她怎么能够毁了无名山?她……她怎么敢?”
“妹妹口中从无虚言。”那人将信笺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信笺看罢,眼前一黑,一头栽到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太医院的太医从皇上、皇后那里分了一批前来忠勇侯府,一时间,太医紧缺。
两个月后,一辆马车顶着大片飘落的雪花进了京城。
这辆马车刚出现在城门口,便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原因不是这辆马车金雕玉刻,而是装了满满一车琳琅满目奇形怪状的货物。货物并没刻意包裹,而是用麻绳缠了,散乱地堆在车厢里,高高的一摞,将马车的后车沿几乎都压弯了。
马车走过,留下深深一道车辙的印痕。
车前坐着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少年,大约十四五岁,穿着棉袄,带着毡帽,脸庞被风雪吹得黑里透红,几乎看不出模样。被人们瞧着,也不露怯,径直赶着车过街,向忠勇侯府而去。
马车走到京城最有名的宴府楼门口,那小厮吸了吸鼻子,向里面看了一眼,并未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