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笑道:“不错,这才是扳倒谢方叔的杀招,相比起来,你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官家不在乎谢方叔逼死余玠,官家真正忌惮的还是谢方叔成为史弥远叔侄那等权相。
后日朝会,谢方叔将反攻丁大全,他会以丁党侵占苏州田地一案为切点,联合朝臣弹劾。此事我已有布置。到时我会召你上殿,将情报呈于御前。你只须告诉官家,是我遣你北上,却遭田奎出卖,之后聂仲由潜通蒙古,程元凤欲遮掩此事,联络谢方叔,两相皆欲杀你。”
“为何不扳倒丁大全?”
贾似道摇了摇头,道:“圣眷在彼,不可为。”
李瑕又问道:“林子与刘金锁呢?”
“扳倒了谢、程之后,那等小人物……呵,丁大全留之无用,自是杀了。”
话到这里,贾似道亲手给李瑕斟了杯酒,道:“并非我不愿答应你,聂仲由叛投,此为对付程元凤之绝好机会,且证据确凿,不可救;另二人不值得我救,且如今并非对付丁大全之时。”
侍立在一旁的龟鹤莆明白,这是阿郎在逼压李瑕。
逼李瑕放弃聂、林、刘三人,就是在剪掉李瑕的傲气,如此才能用他,否则他与程元凤藕断丝连,阿郎用起来不放心。
李瑕道:“你我还是谈不拢?”
“我耐着性子陪你聊了这么久,不是为了解闷。”
贾似道淡淡说了一句,执杯饮了酒,又道:“你聪明、冷静,跟着我前程不可限量,入蜀从军或科举仕官,由你。眼前两条路,你选。大丈夫行事,切忌优柔寡断。但不必急,且吃完这顿酒,你想。”
说完,他一只手揽过身边的美人儿逗弄,已不再理会李瑕。
同时间,两名护卫各逼上一步,不再给李瑕刺杀贾似道的机会。
李瑕却还是很认真地在剥虾吃。
他身边也陪坐着个小美人儿,穿着粉色纱衣,面容精致,身段苗条,那细腻的皮肤在烛光中显得愈发娇嫩。
方才李瑕在与贾似道说话,她不敢作声,此时见对座的一男一女已开始亲昵,她心知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
她已决意使出浑身解数,替阿郎拿下这个俊俏的小郎君。
“奴家替郎君剥虾,好不好?”
她说着,一只小手向李瑕身上摸去。
但那只皓腕却被李瑕剥了虾的手捏住,拿开。
“小郎君可是嫌弃奴家?”小美人儿泫然欲泣,柔声道:“其实奴家……”
“你别说话。”
李瑕转向贾似道,道:“你既不答应,后会有期。”
“想走?满城都在追杀你,只有我是你的出路。”
李瑕道:“我来之前已做好了安排,并非只有你这一条出路。”
贾似道神情一凝。
李瑕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两人对视着好半晌没有说话,唯有李瑕身旁的小美人儿满是委屈……
终于,贾似道抬手一指李瑕,笑骂道:“好你个小猢狲。”
李瑕摊开了手,道:“你看,情报我没带来。”
贾似道竟还在笑,也不知是气,或是激赏。
“小猢狲,小小年纪投靠奸臣,你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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