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他不愤怒,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已经被天下人淡忘了,他也知道他当初贬黜青月是他做错了,青月是立下了大功的,可青月当初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他愤怒,竟然想连苏韵一起给杀了,若不是苏韵恰好在自己身边不在苏家,那后果他不敢想象,如此擅自做主哪有一点将他放在眼里的意思。而他贬黜青月也并非仅仅是因为苏韵,也有刚打下了天下其部从普遍存在居功自傲情绪的原因,一个个把自己当功臣,行为举止肆无忌惮,在他看来就是目无尊上,这一点对他来说比大家抢地盘还不能忍受,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再这样下去是不是有人想要将他给取而代之?这是他决不能忍的,所以他不但贬黜了青月,事后还采取各种手段清洗了一批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
有些事情在下面人的看法中是一个角度,在上面人的看法中又是一个角度,大部分人只当他纯粹是为了个女人而罔顾下面的功臣。总之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如今青月突然又跳了出来,还加入了鬼市总镇府,你加入鬼市总镇府也就罢了,居然还为鬼市总镇府看大门,生怕天下人不知你青月加入了鬼市总镇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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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月的举动无异于又把他昊天王为了个女人而滥贬有功之将的往事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人家青月宁愿去为鬼市总镇府看守大门也不愿在他麾下,他昊德芳是该有多无德,简直让他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好面子的又岂止一个青主,他平常嘲笑青主的时候是因为事情没到他头上而已,真要到了他头上,他照样脸上挂不住。
苏韵道:“都是属下连累了王爷!”
昊德芳霍然转身,咬牙切齿道:“你呀,当初啊,真不该拦着本王杀她!”
苏韵脸上带着几分悲色,“属下当初何尝又不想为家人报仇,可正因为她杀了属下的家人,王爷才不能杀她,王爷和属下的事情天下人尽皆知,王爷若是为属下杀了她,让天下人如何看王爷,岂不让下面人心寒?王爷还如何服众?众将兔死狐悲皆与王爷离心离德,王爷又如何统御一方?”
“青月贱人…”昊德芳狠狠一声。
广天王府,广令公的书房内,广令公坐在书案后面沉着一张脸,未路元帅周召微低着头站在书案前,勾越站在书房一角默默看着眼前一切。
“本王当年为了让你上位,不惜将你的上任铲除,你就是这样回报本王的?”广令公霍然站起,哗啦,抓了桌上一堆纸张当场砸在了周召的脸上,纸张纷飞飘飘荡荡落地。
周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拱手道:“王爷息怒!”
“息怒?”广令公隔着桌子指着他鼻子臭骂:“你周家干出的破事自己丢脸也就罢了,你让西军上下怎么看本王?连抢夺属下女人的人也能提拔,军心何在,是本王识人不明吗?”
周召拱手不放道:“王爷,绝没有那种事,那纯属龙信诬陷!”
事实上那事的确是他儿子干的,可他决不能承认这种事情,真要坐实了这种事,统军之人纵容儿子抢属下的老婆玩岂能是小事,不说别的,光众口铄金的指指点点也能让他当初的那个星君的位置做不下去。所以他宁可背地里气急了将儿子给打个半死,可表面上还得装作很厚爱那儿子的样子,逼得他尽管恨急了龙信也不敢杀龙信。
“诬陷?”广令公同样指着他鼻子不放,声色俱厉:“你当年不是说那件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吗?你就是这样处理妥当的?那龙信为何会跑去投靠鬼市总镇府?堂堂显圣高手跑去给一总镇府看大门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如今你裤裆里沾了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周召突然单膝跪地,拱手恳切道:“王爷,属下冤枉啊,属下的儿子绝对没有干这种事!”
咣!广令公一拳砸在桌上,闭目沉声道:“你跟本王解释这个没用,你还是回去自己想想该怎么消除这事的影响吧,滚!”
周召仓惶站起,拱手低头边退边道:“王爷息怒,属下告退!”
人出去后,勾越静静看着广令公,稍作静默的后者轻轻挥了挥手,勾越立刻转身而去。
将龙信恨得牙痒痒的周召刚走出天王府大门,突闻身后传来勾越呼唤声,“周元帅请留步!”
周召停步转身,立马换上惶恐模样拱手道:“勾管家,不知有何吩咐?”
勾越把了他胳膊带着往门外走远了些,低声道:“王爷让老奴叮嘱元帅几句。”
周召立刻送出耳朵,做侧耳倾听状,谁知勾越冷目一斜,趁其不备,突然一记快若雷霆的重拳猛然轰中周召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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