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谷先生,方便请我们进去坐一会儿吗?”越水七槻想到柴谷进一直挡在门口的行为,正色出声试探,“美香子最近遇到了麻烦,我想跟你说一说,当然,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让我们进去的理由,也可以直说。”
柴谷进沉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打开了客厅的灯,侧身让路,“好、好吧,请进。”
“打扰了。”
越水七槻进门,在柴谷进弯腰从柜子里找拖鞋时,一眼就看到被塞在柜子里的围巾和帽子,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怔了一下,打量着局促不安的柴谷进。
个子高高瘦瘦,说不上阴郁,只是看起来跟池先生差不多,性格相对内向一些,不像其他人那么有朝气。
所以她是不怎么愿意相信,这个年轻男人会是跟踪狂。
岩手美香子顺着越水七槻的视线看过去,认出了帽子和围巾属于某跟踪狂,惊讶看向柴谷进,“那顶帽子……”
“进去再说吧。”
柴谷进又叹了口气,等四人换鞋进屋后,去泡了茶端上桌,坐到沙发上,低头沉默。
越水七槻心里警惕,见其他人包括灰原哀都没有碰茶杯的打算,才放下心来,主动出声问道,“柴谷先生,在秋叶原街上盯着美香子、跟踪美香子、还有把她放在门口的杂物丢到垃圾回收处的人,都是你,对吧?”
柴谷进依旧低着头,微微点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做?”岩手美香子不解问道,“你是故意吓唬我吗?”
柴谷进抬起头,慌张解释,“不、不是的……我……其实我……”
池非迟发现柴谷进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人又半天说不清楚,无语问道,“你是面对所有人都紧张,还是被岩手小姐指责才会紧张?”
灰原哀看了池非迟一眼,她家哥哥就是明知故问,刚才柴谷进跟他们沟通还没障碍,那肯定是后者,而且她差不多也明白了,并且毫不留情地揭穿,“柴谷先生是喜欢岩手小姐吧。”
柴谷进浑身僵硬地坐着,眼睛变成豆豆,和一脸错愕的岩手美香子大眼瞪小眼。
“算了,我来说,”池非迟觉得靠柴谷进来说,大概要磨蹭到深夜,索性帮忙说了,“事情开始时八天前,柴谷先生全副武装去秋叶原逛街,遇到了穿过巷子去取包裹的岩手小姐,之后你发现送包裹给岩手小姐那个人有问题……”
“送包裹的人有问题?”越水七槻不解。
“我接了打给岩手小姐那通骚扰电话时,听到那边有今天中午十二点的赛马节目声音,那场比赛的重播时间是在今天晚上十点,对方是在看录像,也就是说,对方中午没有时间看比赛节目或者听比赛播报,”池非迟解释道,“再加上,对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岩手小姐的私人手机号码……”
“是送包裹给她的人?”越水七槻反应过来,但还是觉得意外,看向岩手美香子。
“店里的座机前几天出了故障,一直占线,”岩手美香子呆呆回忆着,“那个包裹的收货人信息,好像是填了我的手机号码……”
“那个人会不会也是因为喜欢岩手小姐,想打电话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沟通,选择了错误的方式?”灰原哀猜测道。
“不、不是的,”柴谷进微微皱起眉,神色认真又有些焦急,“那個家伙是惯犯,我以前的同学还有人住在这一带,我前不久听他们说过,那个人好像有给年轻女性打骚扰电话、跟踪对方,被警察警告过两次,可是因为他跟踪没有过激的行为,警察也没有证据证据那些骚扰电话是他打的,所以拿他没办法。”
“如果是喜欢却不知道怎么跟对方说上话,不会白天晚上都在打,一天打上好几次,也不管会不会影响对方的工作或者影响对方休息。”池非迟道。
灰原哀忍不住调侃自己哥哥,“那就好,看来你没有吓错人。”
越水七槻看着柴谷进,有些无语地说回正题,“柴谷先生,你那天发现那个人盯上了美香子,之后你跟踪美香子,该不会是为了保护吧?”
柴谷进发现岩手美香子在盯着他,又低下头去,“是……我、我没有想吓她,可是……我们没说过几次话,就算我跟她说,她被跟踪狂盯上了,我想她也不会太当真,而且那天她没有认出我来,我平时不住在附近,突然跟她说自己知道她身边出现了跟踪狂,我也担心她会怀疑我在盯着她……”
灰原哀看了看岩手美香子发懵的神情,一阵无语,虽然多疑的人可能会有这类怀疑,但岩手美香子不像是会想那么多的人,她觉得还是柴谷进想得太多、太小心了,“不过你也不用一直跟踪她吧?独居女性晚上遇到跟踪狂,可是很吓人的。”
“柴谷先生的目的是保护,他不会跟得太紧,以免脚步声吓到岩手小姐,同时,他知道自己这种行为不好,担心被岩手小姐认出来,用帽子和围巾遮挡容貌,岩手小姐那晚在电话亭玻璃倒影上看到的人,就是柴谷先生,我想他应该也很意外,所以才会呆在原地,让岩手小姐误以为对方被发现后,阴恻恻地盯着她的背,”池非迟说着,看向柴谷进,求证道,“但是第一次跟踪岩手小姐的人发出了脚步声,跟着岩手小姐的距离不算远,有故意恐吓的意味,应该不是柴谷先生,而是那个人,柴谷先生那晚应该看到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