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迟把注意力放到大和敢助的话语上,眼前的景色逐渐恢复正常。
栏杆不再只是单调干扁的线条,恢复了颜色和立体感,风重新回到了身边,栏杆上迎风而站的乌鸦变得鲜活,就连天上的云朵,好像也从静止状态中脱离,开始缓缓移动……
大和敢助原本做好了自己被池非迟怼的心理准备,结果看到池非迟脸色没有丝毫血色、双眼有些空洞地看向自己,被池非迟的脸色和表情吓了一跳,“你、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没事……”池非迟见大和敢助的脸跟往常一样,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自己心跳变得快慢不定,觉得自己不该再站在桥边了,转身走向车子,“抱歉,我回车上休息一下。”
“喂喂!”大和敢助拄着拐杖跟上池非迟,“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需要。”池非迟到了车子旁,打开车门坐上后座。
“可是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大和敢助停在车旁,皱了皱眉,“苍白得就像恐怖片里被鬼怪吓坏的被害者一样……”
池非迟调整了一下呼吸,感觉到心跳慢慢恢复正常,见毛利小五郎等人同样站在栏杆前看着自己,考虑到自己接下来有可能还会表现异常,没有逞强地说自己没事,“只是刚才有一瞬间,我觉得世界变得很奇怪,现在已经没事了。”
“世界变得很奇怪?”大和敢助一脸不解。
“世界好像褪色了一样,”池非迟没有再解释下去,“如果你能明白,那你就应该去看精神科了。”
大和敢助一头黑线地应道,“我想也是……”
什么世界变得奇怪了、褪色了,正常人真的很难理解!
“这应该是一种幻觉吧?”诸伏高明若有所思道,“据说爱德华-蒙克之所以创作出《呐喊》这幅画,就是因为他跟朋友去海边便道散步时,感觉耳边出现了尖锐的、贯穿天地的叫声,天上的云也变得鲜红扭曲,让他感觉到恐怖和绝望,他画出来的那幅画,说不定就是他当时所看到的世界,有的幻觉会很离奇、也很可怕,比如说世界全部变成了红色、身边的人全部变成了带着阴森笑容的怪物,池先生刚才觉得世界褪色,或许也是类似的情况……”
“哗啦!”
桥下传出哗啦落水声,惊得几只乌鸦哇哇叫着飞了起来。
毛利兰想象着‘身边人都变成怪物’的场面,正觉得可怕,听到乌鸦叫声,条件反射般地转头看向飞起的乌鸦,“人、人都变成了怪物?幻觉原来有那么可怕吗?”
“我刚才看到的世界好像没那么可怕,”池非迟彻底恢复了平静,“也没有那么夸张。”
“世界褪色已经很夸张了吧?”大和敢助一副‘我才不信你的鬼话’的、自信笃定的模样,瞥着池非迟道,“而且你见到尸体都能面不改色地凑上去,遇到一群歹徒围攻也不会害怕,你本身就不是那种胆小鬼,能让你脸色那么苍白的事物,怎么想都应该很可怕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