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今天晚上得不到结果，我也会睡不好觉的，”乌丸秀弥神色感慨，“上了年纪之后，睡眠状况确实跟年轻时候相比了。”

“那您等的结果出来了吗？”池非迟问道。

“行动刚结束没多久，过程还算顺利，”乌丸秀弥声音温和，“不过有人说琴酒不顾队友的安全，在行动过程中杀死了两个自己人，我多花一点时间了解了情况。”

池非迟想到琴酒的臭脾气，嘶声问道，“琴酒经常有这种内部投诉吗？”

“也不是经常，”乌丸秀弥笑了笑，“毕竟被他杀死的人也没办法投诉他。”

池非迟：“……”

被琴酒杀死的人没办法给差评，所以琴酒在组织内的同事评分不算太低？他外祖父这是在说冷笑话吗？

不过还挺有道理的。

组织果然是一个大型蛇精病汇聚地，看到大家还是这么精神，他挺安心的。

“偶尔会有一些人看不惯琴酒的行事，抱怨到我这里来，”乌丸秀弥语气和缓道，“不过琴酒是很有能力的人，对于有能力的人，我很愿意多一些包容……说到琴酒，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挺好的，”池非迟面对乌丸秀弥突然的询问，没有兜圈子，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中华有一句古训，‘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是说心慈手软的人不适合带兵打仗、感情用事又不懂控制情绪的人难以成就大事、过于仗义的人不利于积蓄财富、过度善良的人无法在政界如鱼得水，为将者要杀伐果断，不能有妇人之仁，对于组织来说，琴酒心狠手辣一点不是坏事，虽然他有时候确实狠过了头，但他不止对别人狠，他也可以对自己狠，为了让自己不被人践踏，他可以先把自己践踏上数百上千次，只这一点，我也很难不欣赏他，当然，我对他印象不错，也是因为他没有做过什么危害到我的事情。”

“你们倒是相处得不错，”乌丸秀弥又笑了起来，“他对你的评价也很高，跟你一样，他觉得心慈手软、优柔寡断的人无法担任领袖，你身上并没有那些缺点，而且你们之前追杀赤井秀一的时候，为了杀死赤井秀一，你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在行动中受伤，虽然他只是说你这样不娇气，并没有多做评价，但你这种脾气，应该正好是他会欣赏的类型。”

池非迟默认了乌丸秀弥‘相处得不错’的评价。

他可是在自家外祖父面前引经据典、换着花样地夸了琴酒一通，如果琴酒在外祖父面前说他坏话，那他真得拿着枪去找琴酒算账了！

“也是我所欣赏的，”乌丸秀弥声音温和，语气却透出一股不容分辨的坚决，“如果你没有在泥潭中摸爬滚打的能力、没有承受疼痛的决心，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

“您甘心我做一个局外人吗？”池非迟语气平静地反问道，“让我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外祖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不甘心，不然我也不会时隔多年之后又找上你，”乌丸秀弥注视着池非迟，目光平和，“你呢？因为接触到这些事情里而后悔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