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问到‘如果今天是1月1日，明天会是几月几日’，这些人会回答‘1月2日’，但出现‘今天1月1日、明天2月12日’这种情况，这个世界的人又都会觉得这样的时间变化没问题。

在他问到‘冬季到夏季中间隔了多长时间’这个问题时，这个世界的人会正确回复他‘4到6个月’，但从冬季结束到现在的盛夏，明明才隔了十多天，却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他有时候真想说：蛇精病吧？全部都是疯子傻子！没一个正常的！

但他每次产生这种想法，就会想起青山第四医院里的一些人。

有人坚称有外星人变成了人类模样、潜伏在人类中酝酿阴谋，还可以煞有介事地说某个人就是外星人变的，有人说所有人类的灵魂是可以链接在一起的，只是需要修行，而他自己就是那个修行到可以链接他人灵魂的人，还有人认为他们生活在一个被人窥探的世界，有很多高纬度的人在窥探着他们的生活来解闷。

如果有人告诉这些人——‘你的认知是错误的’，这些人会有差不多的想法：这个人是一个无法发现真相的傻子！/这个人是受外星人控制的坏人！

如果有很多人告诉这些人——‘你的认知是错误的’，这些人的想法则会跟他刚才的想法一样——这个世界上全部都是疯子傻子！没一个正常的！居然都不知道我才是对的！

对，在这个世界上，他才是那个认知跟大家不一样的人。

但到了现在，他也依旧坚持认定——他没错！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有问题！

越水七槻见池非迟绷着脸不说话，跟着沉默了一下，试探着问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稍等，我再确认一下……”池非迟看到了沙发扶手上看电视的非赤，伸手把非赤拽到面前，放在了身前茶几上，“非赤，你听到我们刚才说的话了吗？”

越水七槻向非赤投去好奇询问的目光。

非赤看了看盯着自己的两人，蛇头上下点了点。

“你觉得越水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吗？”池非迟又问道。

非赤琢磨了一下，“主人，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池非迟一头黑线，“说真话。”

“那我觉得越水小姐说的话没什么问题啊，”非赤见越水七槻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朝越水七槻摇了摇头，又对池非迟自信保证道，“我也是知道四季和十二月份、会计算数字的蛇，我能确定，越水小姐回答得对！”

越水七槻听不到非赤的话，转头向池非迟求证，“非赤认为我说的没问题，对吗？”

“是……”池非迟回答了越水七槻，看着非赤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从我不贞之罪体验期结束那一天算起，今天是第几天？”

非赤歪头认真想了片刻，肯定道，“我回想过两遍了，主人，今天是第二十天。”

池非迟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把非赤重新放回沙发扶手上，“可以了。”

“怎么样？”越水七槻追问道，“非赤是怎么说的？”

“它的答案跟你一样，第二十天。”

池非迟回答着，又不死心地拉着越水七槻一天一天计算。

不贞之罪体验期结束的第一天，他到东都休闲产业总部参加报告会，第二天，他和冲矢昴去帝丹小学，担任了料理课临时老师，第三天，《离人不知火》正式上映，第四天……

这么一天天捋下来，池非迟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按照他的记忆，今天确实是第十五天没错，但越水记忆里多出了五天。

那五天里，是他记忆中更早的时候，是工藤有希子上次回来之前，甚至比高木涉被绑架到北海道那几天更早。

他记得是有过那么几天，但他记忆中那些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而越水记忆中，最近的一天就在三天前……

非赤一边看电视上的动画片，一边分心留意着池非迟和越水七槻的谈话，见池非迟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有些无奈地出声劝道，“主人，你又分不清日期，就不要跟人讨论这种问题了嘛……”

它家主人明明完全分不清日期，却还是那么倔强、认真地跟人讨论日期问题，蛇都看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