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周珍,新妈妈,周铭……将这几个信息串联一下,身为刑侦队队长的李浩很快就猜出了其中大致的缘由,转身盯向周爸爸,周家的男主人:“她是你和前妻生的女儿,即是周铭同父异母的姐姐?”
周爸爸别过脸不作回答。
李浩一看这典型拒不认罪的动作,心里的猜测便落了实:“是你亲手杀了她?”
似是一针见血,周爸爸身体猛地一颤,随后还是摞着头不作声。
李浩继续逼问:“你为什么要杀她?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做错了什么?你这是犯罪!”
周爸爸饶是再阴狠毒辣,也不过是个村里糙汉,这会儿面对市级刑警的审讯,除了嗫嚅慌乱的份,就只能一个劲儿的往墙根里缩,半天嘣不出一个字。
最后反倒是一旁的周奶奶替他出了声,“阿珍那贱丫头从开始会说话的时候就爱扯谎,她会那么早死,是自己半夜起尿的时候滚下楼梯摔的,和我儿子没有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周奶奶还特意挺起胸脯瞪向了‘阿珍’的幻影,眼底是恐惧兼并着威胁。
看出眼有这位颤巍干瘦的老太婆不仅是个狠角,更有可能就是这出人间惨剧的始作俑者,宣明婳单刀直入的问:“从楼梯上摔下来会摔出一个只有铁钉大小的洞?那麻烦你老给我摔一个看看。”
周奶奶抬起泛了黄浊的眼睛转瞪向宣明婳,“你这女娃怎么说话的?你爹妈平时没教……”
宣明婳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我爹妈早死几百年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请教他们的,那还得麻烦你自己下去一趟。”
周奶奶气得把眼睛一鼓,刚张开口训骂宣明婳,忽地整个人神情一呆,随之竟抬起手狠狠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一下比一下重,没几下一张老脸就变得又红又肿,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周爸爸心急的想要赶上前阻止,没想隔壁邻居陈婶带着村长和几名民警找上了门。
其中一名民警见到宣明婳和李浩,立即走上前来打招呼,正是民警老张。
他告诉李队他会来这里,是因为所里接到群众报警电话,说有人在金台村看到一个会跳的骷髅头。
陈婶看到周珍的幻影,立即惊呼一定是阿珍的鬼魂回来报仇了。
还一把拉住民警老张的手,说她目睹了周珍被杀害的全部过程。
李浩当即让陈婶把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如实说出。
陈婶说:“阿珍是周老三和老李家小凤的孩子,小凤嫁进周家的时候还没满十八,领不了证就村里办了几桌酒…”
早年周家的经济并没有现在这般宽裕,就连办酒席的钱都还是借的。为了还债,更为了挣钱改变生活状况,周家老三带着新婚妻子小凤去了县城打工。
小凤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人长得还算水灵,外加能说会道和看脸色,很快就在县城里找到了一份销售房子的工作。
再看周家老三呢,虽有高中文凭,但做事懒散,外加脾气暴躁心胸狭小,找了几份工作没一份能做超过半年的。
就这样,两口子的收入渐渐拉开了距离。
小凤每月到手的工资基本都是周家老三的三四倍。
按理说两口子只要有一个能挣钱就是好事,可周家老三这人呢,别的本事没有,心性却奇高,疑心也极重,觉得女人挣得比男人多肯定另有猫腻。
怀疑一旦发芽,就会以让人匪夷的速度滋长。
终于,在小凤又挣到两千元的那天,(在这个现世,二十多年前的一千元月薪,那可是妥妥的高薪,周家老三闹上了小凤的工作单位,逼她辞职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