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这些都不是他该掺和的事,反正,他的初期目标也算是达到了,只要能把这件事的影响压到最小,就已经不容易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殷仲堪这边正在绞尽脑汁写奏疏,另一边,翌日清晨,天才刚亮,太原王府的大门就被敲开了。
王恭也是很气恼。
难得的休沐之日,却比平常上朝的日子起的还早,这谁能接受?
本来因为吃了亏,昨夜睡得就晚,被这样一闹,更是起床气十级高,见谁就想打谁!
“阿乞,你怎么来了?”
“这也太早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王恭有理由怀疑,鸟儿还没起,郗恢就先起来了。
郗恢是王府的常客了,奴婢引进门之后,就没有人再去管他干什么,于是,王恭迎过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郗恢焦急的身影,在厅堂中不停的转圈。
这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以至于阿乞连坐都坐不下了?
虽然郗恢是个炮筒子性格,但是,以往再生气,也不过是坐着喝茶,呼呼喘大气而已。
现在是茶也一口没喝,那些早就摆放在桌上的小糕饼,也一块都没有动过。
充分表现出,郗恢完全没有兴致。
“阿乞,别急,坐下说话。”
“来,先喝口水。”
在脾气更急的郗恢面前,王恭这个急脾气都变得稳重了起来。
亲自给好友倒了杯水之后,先行落座,看到他如此,郗恢又在厅堂里打了几个转,终于还是坐下来了。
“阿宁,我听说,你要给朝廷上书,参劾王谧?”
虽然郗恢口气不佳,王恭却一点也没觉得被冒犯,脸不红,心不跳,欣然道:“是啊,确有此事。”
“仲堪昨天也找到你了?”
这是没错的,身为王恭身边最重要的几个狗头军师之中的一个,殷仲堪若是找人联名,肯定第一个想到郗恢。
“看来,是你们两个一早商量好的,既然要商议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不叫上我?”
“难道,我不配参与这样的大事吗?”
赶个大早跑到王府吵闹,原来就是为了来争宠的,王恭顿时感到很无奈。
队伍难带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宠存在,这也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只是女人扎堆的地方会争宠,也不只是女人会争夺男人的宠爱,男人和男人之间其实也会存在这种微妙的情绪。
对于殷仲堪、郗恢一行人来说,王恭就是他们的大统领,他们是要追随着王恭左右的。
非常忠心。
那么说的浅显点,在这个小团体里,王恭就相当于是小皇帝,争夺小皇帝的重用,也是几位左膀右臂的重要任务。
“阿乞,这有什么的了?”
“我也没说没叫着你啊,再说,不过是草拟一份奏章而已,不算什么大事,哪里用得着麻烦你这样的真神?”作为好朋友,郗恢还是要安抚的。
王恭自认为,话已经说的很是委婉了,却没想到,郗恢完全不领情,怒气不减。
“阿宁,你以为,我赶这么早到你家来,就是为了这等无聊之事?”
看不起谁呢?
王恭一顿,惊道:“难道,还有别的要紧的事?”
郗恢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那件大事,王恭是完全不知晓。
这还得了?
要是没了他郗恢,他可怎么办?
“当然!”
“要是没有大事,我会这么早上门吗?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清闲的人吗?”
“到底是什么事?”
“快说!”
这样一来,王恭也紧张起来。
郗恢终于把茶盏端了起来,咕冬咕冬的喝了好几口。
不行!
实在是太气愤了!
非得先喝口水,平静片刻才能张口。
“既然要写参劾王谧的奏章,为什么不把他私下和荆州部联络的事情也写上?”
王恭咯噔一下,拍桉而起:“竟有这样的事?”
这一回,他也坐不住了,在厅堂里转圈的小陀螺,瞬间变成了他王阿宁。
“怎么可能?”
“他怎么有胆量?”
郗恢痛心疾首,没有铁证,他也不会到这里来啊!
为什么王恭还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
“自从襄阳分手之后,王谧统领的北府兵和桓冲的荆州部就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我听说,回到建康之后,王谧就给桓冲写了封信,具体内容虽然不得而知,但是,我这边得到的消息,这两日,京口已经有异动了!”
北府!
京口!
荆州!
谯郡桓氏!
这些危险词汇都摆在一起,王恭的心里好像是打翻了水桶,七上八下的。
难道,历史将要重演了?
这些人凑到一起,不就是要搞事的架势吗?
千防万防,却没想到,这些人就在他王恭的眼皮子底下都开始活动了,他竟然还浑然不觉!
王恭懊恼的,差点把牙根咬断。
要是没有郗恢!
要是没有他!
岂不是出了大事!
无耻王稚远,昨天还在吹嘘他对夺权毫无兴趣,要做他王恭的属下,今日一看,岂不是笑话?
幸亏他足智多谋,一个字都没信!
“仔细说说。”
“京口到底有什么动向?”发泄够了,王恭终于回到了座位上,开始关心细节。
郗恢这一次也平静了许多。
没见到王恭的时候,他确实很生气,可是,现在他也明白,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急不得。
急才容易出错。
这样看来,王谧一伙人,是很急了。
要不然,他们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在京口搞事,他们难道不知道,京口去建康不远,就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吗?
“我这边收到的消息是,自从王谧与桓冲联络过后,已经有上百兵马作为先头部队,到达京口了!”
“据探子回禀,这些人甚至是带着兵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