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谧不肯相信,实在是这一切的发生太过吊诡。
以至于,王谧就算是现在点头认可,并且收下了印信,心里却也根本不相信。
而刘牢之则不然。
虽然他看出了王谧心中还有怀疑,但是,东西送出去了,他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可就算是放下了。
今后,到底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口说无凭,还是要看怎么做。
而很显然,刘牢之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老夫听说,王侍郎你还从徐州带回来了一位花魁娘子,可有此事?”刘牢之露出了我懂的表情。
王谧一愣,怎么回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种小事,是谁传到刘牢之的耳朵里的?
何无忌在笑,不用做其他的猜想了,肯定是这厮走漏的风声!
也就他提前和刘牢之谈过话,除了他,没有别人!
可是,为什么呢?
不过是个小女子,又和前线的战事没有关系,干什么非要把她的事情也告诉刘牢之?
更何况是那么快,那么迅速!
可想而知,这一定是何无忌自己主动说起的,大军入城才多长时间,刘牢之也关注的事情多如牛毛,怎么可能立刻就发现绿珠的身影?
“啊……这……”
“刘将军说的没错,确有其事。”
“不过是我们在徐州城遭遇的一个苦命的女子罢了,老实说,这一次兄弟们能够脱困,也算是有她一份功劳。”
“况且因为我,她还把徐州守将符飞给得罪了,如果我不把她带出来,恐怕他在徐州城里也呆不下去。”
“不过,刘将军放心,我要把她带回建康安置,不会让她呆在京口的。这里四处都是士兵,她一个小娘子,也不方便。”
虽然王谧说的嘴巴都干了,可是,刘牢之脸上的表情仍然未变。
他轻轻点着头,一副听懂了样子。
等到王谧说完,便笑道:“稚远,你也太小心谨慎了。”
“你我都是男人,男人的心思还不都是一样的,我难道会不懂?”
“这样如花似玉的美娇娘,遇上了,当然要揽在自己的怀里才像样,你这样做,就对了!”
“恭喜你啊!”
“此前听说,你在建康城里追求者甚多,可你就是没有中意的,以至于二十出头才成婚,那个时候,也不怕你生气,我还觉得,你很不正常。”
“可是现在我就放心了。你不是谁也看不上,是没有看到可心的,这遇上了,还不是一样要带回来?”
“你放心,要是觉得带回建康不方便,完全可以安置在京口,反正你在建康也不会呆很长时间,总是要回来带兵的。”
“这样两地安置,夫人那边也能交代了。”
王谧眉头皱紧,简直是说不出话来。
什么什么?
这才哪里到哪里?
刘牢之为什么已经帮他把如何名正言顺的讨两房太太的办法都想好了?
谁用他费心了?
“刘将军,你扯得太远了,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不过是此女落难,我搭救一下,等回到建康,我把她安置好了,我和她就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
这可得解释清楚了!
刘牢之是个大嘴巴,这种事情,如果解释不清楚,今天是这个将军府里的人知道,明天就会变成整个北府都在传说的事情!
那他王谧还如何做人?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安的想法。
对这一点,王谧可是深信不疑的!
他认为,京口这边肯定埋伏了谢安的眼线,时时刻刻的紧盯着北府的一举一动。
这些细节都不湖放过的。
那么,王谧的这些风流韵事,极有可能在王谧还没有回到建康之前就传到谢安的耳朵里。
传到谢安的耳朵里,那距离传到谢明慧的耳朵里,还会远吗?
如此一来,王谧不成了,没有风流事,却惹了一身骚的可怜人了吗?
冤不冤?
谢安会如何处置他?
更不要说,谢明慧是一定会误会的。
更不要说,这些事情,被刘牢之他们一加工,就更不能听了,全都走了样。
王谧就是长了八张嘴也说不清!
王谧说的苦口婆心,嘴皮子都要冒火了,可惜,刘牢之根本就不理会。
反而还嘲笑王谧:“稚远,你若是还不承认,这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这是多大点事,我都说了,会帮你掩饰好的,你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你还担心什么?”
“你问问无忌,只我就有三房小妾,青楼里出来的也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些人真是,都逼着人家不让人家做好人,是不是?
“刘将军,你真的误会了,我这边已经和绿珠商量好了,我是一定要把她带回建康的,到了建康,就让她安顿下来,给她一笔钱,也算是感激她为我们的付出。”
“哦哦,回建康啊!”
“我懂了!”
“既然你们已经商定了,那我也不拦着了。”
王谧明明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可是刘牢之却好像是接受有问题似的,只听到了建康二字。
并且又露出了我懂得的表情。
可也是呢!
稚远是琅琊王氏大族出身,家就在建康,既然是新欢,自然是希望天天都能见到的。
把绿珠娘子放在京口,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今天,这算是什么事?
当然要随身带着了。
“稚远,朝廷一直催你赶紧回建康,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带多少人走?”
哎!
多谈谈这种正经事,不是很好吗?
非要把话题围绕着女人,不是很尴尬吗?
况且,刘牢之只知道自说自话,王谧一直解释,他还丝毫不接受,这哪里是谈话,明明是逼着王谧按照他的想法,认真交代。
这还得了?
就算是王谧有这个贼心,也绝对不会告诉他刘牢之。
这是王谧的私事,要不是何无忌多嘴,王谧是绝对不会向他吐露半个字。
“这个,还真的需要和刘将军商量。”
“刚才说了,我想在建康城办一场盛大的献俘仪式,那么肯定这些氐秦的俘虏就要带走不少。”
“可是,他们终究都是氐人,凶险异常,我也不得不防,北府兵我也肯定要带走不少,这样才能保证安全,可是带多少人呢,我现在也没有头绪。”
“再加上,朝廷催的又紧,之前我为了表忠心,也已经给朝廷上了战报,表明会尽快返回建康,肯定不能在京口耽搁太久。”
刘牢之听着听着,表情越来越沉重了。
明明王谧刚开始说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后来就有些变了脸色。
显然,他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