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手里的兵器,看似小巧,甚至连发射出来的弹丸都十分的精巧,但却不知为何,一旦陷入人的身体里,便会造成极大的伤口。
鲜血不停的从伤口里冒出来,止都止不住。
“你们这帮奸险狡诈的晋人!”
“老夫告诉你们,你们不会得逞的!”
“老夫这就要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张蚝咬牙切齿的,声嘶力竭的咆孝,曾靖忍不下去了。
“他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敢骂我们!”
“王侍郎,我去把他收拾了!”
王谧忙道:“急什么!”
“看他自己倒下去不是更好吗?”
有些人就是这么的不禁念叨,王谧一张口,刚才还能骑在马上的张蚝,竟然在马上剧烈的摇晃起来。
而他身边,很快就聚集上来一波秦兵,看到张蚝如此,自然是把狠劲全都撒在了晋军头上。
一波又一波的冲向晋军,手中的刀箭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然而,他们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王谧真的想给他们提个醒,兄弟们,你们的情况真的很不好,这些装备还是省着点用吧!
没办法,王侍郎就是有这么个优点。
他太善良。
谁让他是这大江南北头一号的善心人呢?
看不得士兵们做无畏的牺牲,然而,他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没有说出来。
当然不能说。
现在这形势不允许啊,你想想看,人家氐秦现在已经是杀红了眼了,晋军、晋将,但凡沾了一个晋字,那就是罪大恶极。
都要冲上来斩尽杀绝的!
你和他们说,你们的兵力不行了,要知道自己究竟是吃几两白米饭的,悠着点来。
人家不会以为你是好心,只会认为你是阴阳怪气,故意嘲讽,更不得人心了。
于是,战场上就别管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只管抄起兵器杀就是了!
人家不含湖,你也不必心慈手软。
王侍郎还是幸运的,老天爷特别的给他面子。
就在疯狂的士兵们将要来开架势开打的前一刻,勇勐无敌,天不怕地不怕,还想把晋军上下收拾个干干净净的氐秦大将,邺城最后的指望,张蚝,张老将军,终于掉下去了!
“曾靖,怎么样?”
“这个最后的麻烦,终于还是被我给解决了吧!”
王侍郎得意啊!
早就说了,他的战斗力一直不差,最关键的是,运气还特别的好,那曾靖他们还总是不相信。
以为他以前是个细皮嫩肉的书生,现在也一样不顶用,怎么就不能接受人家小王的进步呢!
这是在炫耀吧!
一定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曾靖也不傻,暗自埋怨老天,真是不长眼睛,怎的就让王谧把老张给收拾了呢?
这让人家以后的工作怎么开展?
本来,曾靖的心思是,让他把张蚝收拾了,敌军的主将死了,王谧臭显摆的那种爱好也就了结了。
可以跟着他乖乖的退居二线,不在前线晃悠了。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张蚝确实死了,但不是被曾靖杀死了,竟然是死在了王谧的手下!
好家伙!
这一下子,他更抖起来了!
怎么可能乖乖的回将军大帐休息!
看着王谧这个得意洋洋的模样,曾靖就禁不住想要打击他一下。
“王侍郎,也不能说是全都消灭了吧。”
“属下若是没记错,邺城这边还有一个守将的。”
王谧面色一凛,不敢相信:“还有一个?”
“是谁?”
完全想不起来,从哪里冒出来的?
曾靖爽朗一笑:“王侍郎怎么忘了,符纂呐,那个氐秦宗室。”
符……纂……
这两个字在王谧的脑子里盘旋了许久,忽然终于落了地。
符纂!
是啊!
还有这么一号人呢!
“曾靖,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才提到这个人的?”
“王侍郎说笑了,这怎么可能,属下只是给你提个醒,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曾靖使劲的陪着笑脸,可惜王谧并不领情。
而且还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瞧:“说的好听!”
“你就是嫉妒我!”
这还真是……
王侍郎的脑回路也是绝了,莽撞汉子曾靖竟然被他弄了一个大红脸,半天缓不过劲来。
王谧呢,大手一挥,算是把他原谅了。
“罢了!”
“符纂那家伙不是一直在北城活动吗?”
“寄奴肯定已经把他收拾了,用不着我操心。”
曾靖:某人还真是进可攻,退可守,佩服。
实在是佩服!
虽然没有人会承认,但实际上,主将已死,秦兵的战斗力,顿时就跟着走了下坡路。
没有人指挥了嘛,也没有了主心骨,战斗力下降,这才正常。
于是,仍然在战场上厮杀的王谧,此刻就陷入了另一个困境之中。
他的身边聚集了许多晋军将士,他们在曾靖的带领下,将王侍郎层层围住,安全的很。
王侍郎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观察一下现在的局势。
现在摆在晋军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自然是冲进城去,把盘踞在邺城里的氐秦守军杀干净。
这样,这座城也就算是彻底属于晋军的了,这一次千里驰援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
然而,不进城也不是不行。
如果想要减少伤亡,其实还有一条更好的路。
只不过,操作起来有点难度。
便是战场倒戈,当然了,是催促秦兵往晋军的方向倒。
现在城外活跃的这些秦兵,全都是被张蚝带过来的,这些士兵没有看到李大连刚刚浩浩荡荡带着秦军将士投诚的情景。
还一直负隅顽抗。
其实,既然李大连可以选择投降,那么别人也未必不行。
这就说明了,看似强悍的秦兵,也不是铁板一块。
更何况,现在带领他们的主将张蚝又死了,这件事,很多在场的秦兵都看的真真的。
有的甚至趴在张蚝的尸身上痛哭流涕,鼻涕泡都能看到了!
如果能劝说他们投降,对于晋军来说,自然又是大好事一件。
然而,当王谧把这个想法和曾靖一提,却没想到,曾靖竟然当场翻脸了。
“那可不行!”
“王侍郎,别的属下都可以依你,但是,继续让秦兵投降这件事,属下是万万不能依从的!”
“这是何故?”王谧很诧异,他感觉,曾靖似乎对打败秦兵,把他们彻底摧垮有某种执念。
这就需要由他自己来解释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