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景,只要稍稍的在头脑中过一过,立刻就会让人寒毛直竖,一点勇气都没有了。
“说吧!”
“你说了,我至少可以保证不杀他。”
司马尚之的眼神,越过壮汉,停留在了他的同伴身上。
这些北府兵,王稚远也不知道是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就算是被打残,就算是被囚禁,居然也不肯说出火器的秘密。
好吧!
既然他们那么团结,那么讲义气,那就让他们尽情表现好了,司马尚之本来也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徒。
他愿意成全他们。
“不能说!”
“不能听他的!”
“别管我!”
壮汉的同伴大喝几声,一把刀,已经放到了同伴的肩上,只要再靠近一点,只要轻轻一划。
那小命可就没了!
玩完了!
说。
还是不说。
压力全都给到了壮汉的身上,司马尚之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壮汉,你没有办法的。
除了投降,你还能怎么做?
其实,不管是壮汉,还是他的同伴,亦或者是宅院外面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引颈就戮的京口百姓,所有的所有,司马尚之全都不在乎。
他们不过是他手中的玩物,他在乎的只有权力,当然了,他还没准备把这权力运用到什么好地方。
他只是想霸占权力,并且拥有对大晋鱼肉,对百姓予取予求的能力而已。
宅院之内,正堂之中,所有人的焦点都来到了壮汉的身上,人人都在关注着他下一步的行动。
而此刻,那壮汉在做什么呢?
火枪还被他拿在手中,他似乎是在犹豫,也似乎是在思考,他在想什么?
他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有!
一定有!
壮汉的意志非常坚定,他是绝对不会把北府兵最紧要的机密说出去的,他的兄弟也是一样。
而从司马尚之的表现上来看,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学会使用火枪,这就证明,没有一个北府兄弟背叛。
大家都是靠得住的!
关键时刻,自己又怎能给兄弟们拖后腿?丢脸?
火枪在手,天下我有!
这是曾经在北府兄弟口中流传的一句话,那个时候,兄弟们的斗志是多么的昂扬奋进。
在屡屡得胜的豪情之下,那些战场上的牺牲,流血流汗,似乎都不再是难题。
北府兵们不再惧怕它。
牺牲是为了更大的得到,而有了这些先进的火器,北府兄弟们就可以断定,他的牺牲是极有意义的。
经由他们的牺牲,北府也好,大晋也好,会得到更多!
然而,现在掌握了先进火器的北府兵们却失败了,人人都很失落,难免产生了怀疑的情绪。
但是,即便如此,兄弟们也依然没有把火器制作的秘密吐露给司马尚之。
因为他们深知,不是火器不好,也不是司马尚之他们获得了更加有力的兵器。
他们的落败,完全是由于机缘巧合,如果时机合适,如果他们能够再有一点点的时间,或者说,他们的兵力再多一点,火器储备再多一些,京口,就依然会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只要火器在,胜利就在!京口就在!
想到这里,壮汉横下一条心,从胸前的铠甲当中取出了一个小袋子,袋子还没有打开,人们似乎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是的!
那是熟悉的味道!
是司马尚之到了京口之后,一直萦绕在他的鼻端的气味,这种气味,现在已经不只是存在于真实的世界当中,在司马尚之的脑海里,它同样占据着一席之地。
那种味道,实在是太过浓烈,太过明显,以至于司马尚之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不行!”
“檀首,你不能这样做!”
“不能告诉他们!”
同伴也顾不上自己的死活,拼命的阻拦,然而,壮汉仍然故我,火药被取了出来,盛放进了药室当中。
分量都是刚刚好的,一看就知道,手法很熟练,司马尚之见他听话,满意的点点头。
“对嘛,早该如此了。”
虽然司马尚之承诺可以不让同伴去死,但是却并没有说不让这个壮汉死。
所以,他现在非常有信心,等到他把火器的使用方法,甚至是制作方法全都搞到了手,这些碍眼的东西就可以全都除掉了。
一口气的!
现在,对于司马尚之来说,距离真正的掌握火器还剩下两步,他很清楚自己的缺陷。
对兵马上的事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火器终究也还是属于一种兵器,作为一种兵器,很显然,掌握了他的使用方法是远远不够的。
他还需要把火器的制作方法也搞到手,融会贯通。
他当然是这样想的,一开始的思路就很清晰。
无奈,北府兵们全都铁嘴钢牙,完全不肯屈服,那些据说是掌握了火器制作方法的工匠,成为了京口一地难得的幸存者。
因为他们掌握着技术,因为他们还有用处,所以,一时半会的,即便他们对司马尚之并不恭敬,司马尚之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放着就好了。
反正到了最后,他们都会屈服的,就好像眼前的壮汉一样。
没有什么两样。
火药装填完毕,壮汉又拿出了一支像是线香一样的东西,从那烧焦的边缘可以看出,应该是使用过的。
这个东西,需要当场点燃吗?
火种在哪里?
其实,司马尚之也一直在疑惑,他是看到过火枪发射时候窜出的火星子的。
既然有火星,那就必然要有火,这点道理,就算是没有人讲给司马尚之听,他也是知道的。
那么,火从哪来?
即便是有来源,又是在哪里?
战场上的局势太过混乱,北府兵骤然受到冲击,早就一个个的杀红了眼。
到处都是火枪、火炮发射过后腾起的黄雾,距离稍微远一些,肉眼根本就看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