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铁窗、铁锁链。
秦欢乐穿着一件代表“身份”的橙红色马甲,抱臂坐在“单间”拘留室里,这待遇该说不说,没有点内部关系,还真混不上。
肖局说不许任何人和他接触,虽然他心里明白是在保护自己,毕竟纪展鹏这次表现的跟吃错药了似的神经质,带着极具倾向性的来者不善,而自己青涩小鲜肉一枚,尽量避免被他老奸巨猾的设套诈供,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保护作用。
可是另一方面,他也彻底断绝了和外在的联系,蛤蟆一般坐井观天,等着天上掉馅饼来摆脱眼前的困境,显然也是不现实的。
纪展鹏更年期了?掐指算算好像差点儿日子啊。
听说他老婆很早以前就和他离婚,带着孩子出国定居去了,难道独身太久不益身体健康,憋着憋着就变态了?
秦欢乐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下子,不知道这么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怎么脑子里还是忍不住往外冒不正经。
“哐铛”一声巨响。
龚蓓蕾被执勤警员连拉带扯的也没拦住,脚踩风火轮的冲到拘留室门前,引来了隔壁一间多人拘留室里吃瓜群众的集体注目,一个个都伸着脖子打算拿这个节目当乏味精神生活的重要调剂,一点渣儿都不愿漏掉。
龚蓓蕾冲到门前,一脚揣上去,掐腰大骂:“秦欢乐,你小人!你无耻!你卑鄙!你两面三刀!你口蜜腹剑!你表里不一!”
秦欢乐脑袋一迷糊,也掐着腰站起来,“龚蓓蕾,你有毛病、缺心眼儿、脑袋被门挤了吧!”
龚蓓蕾脸色顿时涨红,对着铁栅门又是一顿飞踢。
旁边同事都觉得脸上无光,余光看到那几个“长脖子老等”似的拘留人员,就后脑勺发热,和稀泥的劝道:“都是一个科里的同事,何必这么撕破脸呢,有话好好说啊!”
“说?她说?”秦欢乐轻蔑的一扬头,满脸写着欠揍,“她这泼妇样,会说人话吗?”
龚蓓蕾都恨不得挠墙了,“我泼妇?你才泼妇!你全家都泼妇!秦欢乐,我实话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不就怕我抢你功劳吗?你那点小算计、小心机,你以为我看不透?等你出来,我不打出你的蛋黄来,我龚蓓蕾三个字倒着写!”
“我出去?有本事你进来啊!”秦欢乐拿手指头挑衅的一勾,“你属叫唤鸟的啊,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和你一起工作这么久,要么你进来和我比划比划,要么你就闭嘴早点回家洗洗睡吧,龚大花瓶,我求求你千万别说话了,再说话真要暴露智商了!”
“啊!!!”要是火气可以具象,龚蓓蕾脑袋上都要冒烟了。
一旁执勤的同事是真看不下去了,苦着脸看秦欢乐,“毕竟是个姑娘,你这嘴也太没把门儿的了,都少说一句吧,啊?家丑不可外扬,你俩这是上我这儿说评书来了。”
对门儿的拘留室里喊了一嗓子,“继续,我们买票!”
这位铁面同事虎躯一震,粗着嗓子喊道:“还想再蹲几天是不是?都回去靠墙面壁,快!”
吃瓜群众应声而散。
龚蓓蕾扭过头,疯婆子似的对同事吼道:“给我开门,我必须立刻!马上!进去揍他一顿!”
那同事一顿,明显的为难,“这这不行吧,肖局特意嘱咐了,不让任何人和秦欢乐接触,你也体谅体谅我,本是同根生,咱们就别互相煎着玩儿了。”
龚蓓蕾瞪圆了贼亮的眼睛,怒不可遏的盯着对方,咬牙切齿的说:“要么你开,我打他一顿,要么你不开,我打你一顿!不然这事儿在我这儿过不去!”
秦欢乐起哄架秧子不嫌事大,撇着嘴在里头嘟囔,“来来来,你就给她打开,放她进来,我看看她能把我怎么着。”
“你就闭嘴吧!”同事也有点受够了,拉着龚蓓蕾小声说:“老秦的问题现在说不清,你最好还是别犯这错误。”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龚蓓蕾眼圈儿一红,两肩垮下来,吸着鼻子说,“哥,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被自己战友这种感觉你懂吗?”
同事叹口气,默默点了点头。
龚蓓蕾又凑近一些,“我知道难为你了,你就把钥匙给我,真有问题我就说是我偷拿你钥匙的,你站远点儿,避避嫌,我给他几巴掌就出来。”
同事看他俩这水火不容的样子,到底还是磨不过人情,把钥匙往龚蓓蕾手里一塞,就退后了几步,坐到值班台那里乔装看文件去了。
龚蓓蕾迅速打开门,看到秦欢乐嘚瑟的迎上来,毫不留情的一拳直击他的鼻梁,秦欢乐眼前一阵金星,两条鼻血就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