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芬摇摇头,又点点头,“日期不记得了,挺久之前的事了,地点在我家后院一家小宾馆里,不过后来棚改,都拆没了。”
审讯室外的刘茗臻也不禁露出了些许失望的表情。
孟金良走出来,还是派了两个人,去修车厂附近再探勘一下。
过了平安夜,就是圣诞节。
又赶上周末,前一夜的红男绿女们彻底放开了“社畜”的束缚,大多玩了个尽兴。
天际灰蒙蒙的氤出一抹青白,夜灯都灭了,街边那些隆重喜庆的节日装饰就显出一丝繁华过后的荒诞来。
市人民医院的走廊里,秦欢乐脑袋一点一点的,终于砸到了身旁颜司承的肩膀上,他心里一个激灵,意识却有些得过且过的想着,哪怕再多眯个五分钟也好啊——他实在是太困了。
旁边的急诊室临时病房里,躺着还在昏睡的龚蓓蕾,她脖子上盖着一小块儿纱布——所幸伤口不深,除了开始流的那点儿血,没别的大碍,安全起见,打了破伤风和消炎药,倒是结结实实的睡了一晚上。
颜司承抬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一根食指矜持的戳了戳秦欢乐的脑袋。
秦欢乐纹丝不动,含混不清的嘟囔着,“别那么小气嘛。”
颜司承又戳了一下,才轻声说:“翟喜进醒了。”
秦欢乐不情不愿的坐直,又半闭着眼睛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知道了,你昨天说过你不能直接改变任何现有事情的发展轨迹”
颜司承认真的说:“我试过直接改变但那一整条线的人都直接消失了,至今也没有找到弥补的方法,所以”
“所以你没有上帝视角,只能缄默旁观,挤牙膏似的这么一点点迂回曲折着,”他直接打断对方,“还没老年痴呆呢,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行了,你帮我看着这朵倒霉催的花儿,我去翟喜进那儿看看。”
秦欢乐背过身向电梯走去。
昨晚颜司承告诉他,自己六十年前曾经救过一个要轻生的女孩,那个女孩就是秦筝筝。
时光荏苒,为什么他们都不曾衰老,这背后还有多少隐情?
医院不是详谈的好地点,秦欢乐强迫自己按下了心头的暗潮汹涌,以待来日。
翟喜进醒是醒了,却像个惊弓之鸟,满眼都是无处安放的惶恐不安。
病房的门刚一推开,他就惊的一个高窜起来,赤着脚就往病床底下钻。
秦欢乐蹲下身,一脸黑线的看着他,“我说翟喜进,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得说出来,我们才能有的放矢的保护你啊。”
翟喜进疯狂的摇着手,用被子罩住整个人,抖的像雪地里的鹌鹑,“是我错了,是我错了,都是我,都是我”
秦欢乐眼神一黯,拽了半天,也没法子拉住死命挣扎的翟喜进,累出一脑门子热汗,只得放弃的也跪趴进去,低声问:“不说片汤儿话了,就说你和宋子娴是什么关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子”一顿,秦欢乐手急眼快的一扯,终于见到了翟喜进发愣的面容。
“谁?我不认识啊”
秦欢乐连忙接口,“你说你不认识宋子娴?”
翟喜进的眼神是真心的茫然。
秦欢乐紧盯着他,“那你家里那部粉色的女款手机是哪里来的?”
翟喜进眼神一闪。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几张局里常见的熟面孔走进来,“秦欢乐?”
秦欢乐从床底下探出头来。
“秦欢乐,你涉嫌故意伤害及危害公共安全”对方故意板了一下脸,“现依法对你实施拘捕!走吧!”
刑侦支队办公室。
孟金良刚得空稍微眯了一会儿,一个小刑警就快速跑进来,“孟队!孟队!”
孟金良眼睛酸涩的坐直身体,感到太阳穴有丝跳痛,“真体贴啊,一分钟也不让我睡哈!”
小刑警为难的立在当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孟金良叹了口气,两手掌心覆在脸上揉搓着,“说吧。”
小刑警向外一指,“纪队回来了!”
纪队纪展鹏,就是那位常年借调在省厅的市局刑侦支队现任支队长。
他很久都不屑于参与市局这边的具体案子了,今天怎么回来了?
孟金良站起身,“回就回来呗,你慌什么?”
小刑警急道:“纪队回来简单过问了一下队里近期的案子,就突然发火说我们证据不足,拘留程序有问题,把程露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