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刑警拿着证物袋走过来,“孟队,技术科说这部手机上头,除了翟喜进,还有第三个人的指纹,但是太模糊了,没法提取,里头没有sim卡,但有个2g的内存卡,好像进过水,技术科还在尝试恢复里面的信息。”
孟金良点点头,“兵不厌诈,王大省那边,在有限的时间里,安排人多角度多侧面的反复问他相关问题,每抓住新细节就往死里深挖追问,还有徐亮那边,也多启发启发他,看能不能再想起点什么新线索。”
“是!”小刑警回答了一声,刚要转身走,又被叫住。
“程露那边,我看明天还是派人去妇联再了解了解情况。”
小刑警微顿,“听说‘提前’科那边已经联系了要去妇联了解情况,那我们?”
孟金良一哂,“他们抓的线,咱们就别搅和了,省的人家天天背地里说我们就会‘摘桃子’,而且上次也没问出什么来,行了,告诉大家辛苦了,今天恐怕又要连轴转了。”
夜是大家的夜。
秦欢乐拿起一条快要看不出颜色的毛巾被,轻轻盖在龚蓓蕾身上——这丫头非要跟着一起翻资料,天边擦亮时,才一头窝进沙发里,流着口水,睡的昏天暗地。
秦欢乐也眯了一小会儿,打着哈欠,刚要往外走,就听龚蓓蕾边抓住他的手腕边梦呓道:“我和你一起去。”
秦欢乐拍拍她的手背,用诱哄无知儿童的口吻轻声说:“花骨朵儿乖乖睡觉,哥哥出去买热气腾腾新出炉的烙饼,回来给你卷手指头吃。”
龚蓓蕾又哼唧了一声,手垂下来,沉沉睡过去了。
秦欢乐到洗手间拿凉水拍拍脸,嚯,这激爽!
就见隔壁刑侦那边的一个同事迷迷糊糊走进来,也拿凉水洗了把脸。
秦欢乐拍拍他的肩膀,“你们也熬一宿啊?王大省说什么没?”
同事点了一支烟,又递给秦欢乐一支,“中途就有一次,自己说漏嘴了,说也是别人让他干的,可是再问,又耍赖说是我们诱供,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翻来覆去,别提多累心了。”
秦欢乐点点头,“哪个案子不累心,不过一个谎言要用一千个谎言去维护,夜路走多了,哪有不秃噜嘴的?我出去一趟,回来等你们好消息啊。”
同事咧嘴苦笑,“我也想要有好消息,今天可是平安夜啊,我女朋友等着我拿苹果给他雕玫瑰花呢,祈祷孟队可千万别又安排个大夜,那我可就要‘注孤生’了。”
秦欢乐幸灾乐祸的拍拍他的肩膀,“要什么自行车,没有咱们熬大夜保平安,她们哪来的什么洋节,还过平安夜?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分手的事是常有的,你就说是秦哥和她说的诶,行了,打疼了!”
妇联一开门,秦欢乐就冲进去了。
警徽一亮,对方还是很配合的。
“只是,”办事员面有难色的说,“上次能查阅的资料我们都已经提供过了,确实没什么新情况了,我们这里没有那个叫程露的来访记录。”
秦欢乐指着最上层的一篇文章上的数字奇道:“怎么自从《反家暴法》颁布以来,家暴案件反而攀升了?”
办事员笑着喟叹,“看你是男同志,可能想不到,不是家暴案件攀升了,而是敢于报案的人比从前多了而已。”
秦欢乐又看了一遍接访记录,确实没有程露。
办事员送秦欢乐走出来,边走边说:“其实这些年,还是比从前要好的,宣传各方面力度大,网络也发达了,家暴这种事,只有和1的区别,现在都叫大家要零容忍了,哪像以前,一说是两口子打架的事,外人都不愿意管,那些渣男”
楼下拐角处,一个哭唧唧的男人捂着半边脸嚎道:“我老婆天天打我,昨晚心情不好,直接给我一耳光,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旁边的中年妇女为难的劝道:“这里不是妇联”
秦欢乐指着那间没挂牌子的小门问:“这也是妇联的吗?”
办事员点点头,“以前是,前些日子分割出去了,专门帮忙指导一些社会上的女性社群组织。”
秦欢乐谢过了办事员,在大门后头等到那个哭唧唧男离开了,才敲门走了进去。
那位大姐眉头一囧,“我说这位先生,你也被老婆打了?还是应该去派出所报案,或者去楼上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