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暗暗想道:“才进庄两次,你便能轻车熟路,避过咱们的巡守弟子,看来也不算太笨。嗯,不过,咱们的巡卫也该加强才是。”
梅渡言一心只挂念白珍,问道:“姑娘,你为何三番两次的帮在下?”
柳惜见道:“梅大侠对我有恩,我帮你,是为了还他往日恩情。”
梅渡言“哦”地一声,片刻后又道:“可是家父逝世已久,姑娘是何时蒙他搭救的?”
柳惜见道:“自然是在他逝世之前了。”
梅渡言上下打量柳惜见,对她所说将信将疑。
柳惜见道:“你和白姑娘一起,我只怕我师父他们盯上白姑娘时,也盯上了你,你又才闯过山庄,他们要是抓到你,必不会轻易饶过的。只怕,白姑娘和你一处,倒要受你连累。”
梅渡言细细想她言语,是合道理的,便道:“姑娘的意思,是叫我不要露面。”
柳惜见道:“正是。”
梅渡言道:“不行,那样便没人能救得了珍儿了。”
柳惜见道:“我带你去找家明休吧,瞧他手下有没有可以代你出面的人。”
梅渡言听了这话,惊道:“什……什么……,你……,去找谁?”
柳惜见笑道:“瞧你这样子,定是知道家明休的真正身份了。”
梅渡言凝神定虑,问道:“莫非柳姑娘你也知道?”
柳惜见道:“岂知知道,我和他还熟得很,走,这便找他商量去,能借到人代你出面救人,那是最好的了。”
梅渡言两次使得心爱之人陷入危难,自己却解救不得,次次依靠外人之力,心有羞愧,当下心中并不乐意。
柳惜见却混不知觉,道:“走吧,梅大哥。”她说着,已转身前行。听梅渡言没跟来,才回过身去问道:“梅大哥,你怎么了?”
梅渡言道:“柳姑娘,你能冒险相告梅某这些要事,梅某感激不尽,只是珍儿是我未婚妻子,此时她有难,我却龟缩在后,让人替我出头,那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梅某还是亲自救她出来为好。”
柳惜见听了,知梅渡言也是个自尊极强之人,但心中一样的骂他死板,口上却不敢说出来,只恐激起他犟脾气,于事不利。当下温言说道:“梅大哥,并不是叫你龟缩在后,方才我也说了,外人闯庄在咱们看来是重罪。你曾闯过万古山庄,要是你现身去救白姑娘,我师父一判定你们俩是一伙的,那白姑娘势必要被你拖累。你是有一身武功,可白姑娘却没有,你带着她想要出万古山庄,可不容易。要是在打斗中再有什么不测,伤了白姑娘,你说,这好是不好?”
梅渡言听罢,心道:“我闯了几次万古山庄,连囚牢的边都没挨到,万古山庄的弟子好多厉害人,我一个勉强能逃得出来,可要是带上珍儿,那还真是难说,多半是出不来的。”
柳惜见听梅渡言垂头不语,又道:“再说,咱们救人得一步步来,软的不行再来硬的。我师父无非是想知道家明休是谁,只要和他说了家明休这人的身份,他得了自己想知道的,便不会再为难白姑娘了。我只怕……”她说到这,忽然止住,梅渡言听她语气不对,忙问道:“只怕什么?”
柳惜见叹了一气,道:“梅大哥,这事有另一种变故,是不大容易的。咱们万古山庄拿人向来是先盯住这人几日,再行捉拿。我怕我师父派去的人盯住白姑娘时,也见着了你。你曾两次闯入万古山庄,这是我师父不能容忍的。他想从白姑娘那儿得到消息,想惩戒你闯庄之罪,你们在一处,正好一起捉了来。可那时你不在,只抓了白姑娘一个,我怕我师父除了问家明休下落,还要用白姑娘引你现身。要是这样,白姑娘可就不容易救了。”
梅渡言已明白她意思,若是常泽要用白珍引自己出来,那就算与他陈明了家明休身份,常泽也不会轻易放人,只叹道:“这便是珍儿被我连累啦。”
柳惜见道:“因此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救回白姑娘,咱们找人代你出面救不出人的话,那便要你亲自出面了。到时,你要堂堂正正拜庄,不能再硬闯。也要讲明你身份,最要提及的是,你是车怀素的徒弟,那样,念着旧恩,我师父兴许会放了你。”
梅渡言知自己武功比起常泽这样的前辈来说,差得太远。因此纵是这时柳惜见处处把他假设做弱的一方,他也不觉得是看低了自己。
梅渡言暗暗思量,猛地里想起柳惜见前几夜对自己说的话,道:“柳姑娘,你曾说我师父对你太师父他们有恩,常庄主会因此饶恕我车师妹,说句不成器的话,要是我陷身在这万古山庄,那用我师父的名头,是不是也能全身而退。”
柳惜见道:“能,可是你车师妹便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