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便有金家弟子挡在红衣女郎身前,红衣女郎道:“你们别管我,窦生他们把柳惜见藏在楚州一个大夫家里了,你们快拿住他们问个明白。”
窦生骂道:“小贱人!你胡说。”
红衣女郎道:“我才没有胡说呢,倒是你想蒙骗金家的师兄们!”
窦生一把砍骨刀使得越发快了,立时便有三个金家弟子倒地,红衣女郎看再斗下去金家众人必要败在窦生手上,脚下慢慢移位,捡了自己兵刃逃走。
柳惜见一切瞧在眼里,也思道:“这几回焦顺都是派费闽先来探路,他这时就是不到多半也在左近,我也是快走的为妙。”当下放轻了步子,往侧面的山坡上逃去。
黑暗中目不见物,她又不敢往大路走,施展轻功在山间草际穿行一阵,胸中伤痛发作,倚树歇了一会,晃亮明千霜留给她的那支火折照明,方又慢慢行路。
走走歇歇,日升之时来到一乡间的草市上。一向人打听才知这是岷县的一个乡下,离楚州已远。柳惜见买了一身蓝色粗布衣裳换上,吃过一些东西后另买了几个馒头和一些止血退热的药打成包袱收着,离了那草市。
正午之时,柳惜见行到一处农田上,远远见几个人在田间相斗。她定睛一看,当中又有红衣女郎,看去她又是被围攻的那人,敌人却非窦生师徒,而成了五个身着白袍的人。田间没有藏身处,白袍人一伙也早见到了柳惜见。
柳惜见正在是进退不定之时,白袍人中有一人喊道:“她便是柳惜见!”她正处在被人追杀之际,看对面人自己不识却又能叫出自己名字,便先把人家当做了敌人。一纵飞往前空,踏着半黄的稻穗行至那伙人面前。
一穿白袍的女子道:“以为扮成男人我便认不出你了!”
柳惜见看白袍人的袍摆绣得有金色百日草,说道:“你们是金百日的人?”金百日是金起陆的堂爷爷,此人年少时与金起陆祖父金百年不合,因此离开徽州金氏在河州创了百日门,经营四十余年,也有了根底。百日门弟子服饰有一印记,便是在衣摆处绣一金色百日草,颇为好认。
说话的白袍女子身旁站了一头发半白的男子,那男子问道:“柴师妹,你看准了人没?”
姓柴的女子道:“不会有错的,关师兄,前几年赤眉城城主的公子大婚,她和常夫人前去赴宴,我见过她的。”
那关师兄道:“柴师妹记性一向好,说不会记错便是不会记错的。”
此时百日门弟子已与红衣女郎罢手,红衣女郎上下打量了柳惜见几眼,百日门中姓关的那弟子道:“好,那便把柳惜见和冯心雪一起收拾了!”
众弟子齐声应“是”,便举兵刃向柳惜见和那红衣女郎攻来。
柳惜见抡转手中的剑,红衣女郎抖鞭备战。
柳惜见右肩受伤,便只能左手使剑,她日常习练双剑,左手使剑也是寻常,并不觉生疏。此际展开来,依旧能将一把剑舞得风雨近不得身。
百日门弟子看柳惜见将一把剑舞成一道银屏,密不可破,两个武功逊些的在惶惑间已被柳惜见刺中,一人伤在大腿一人伤在肩头。
柳惜见分去三个敌人,红衣女郎对敌便觉容易许多,到了第十二招上已一鞭抽在一个百日门弟子头盖骨上,她手上劲力不弱,这一鞭将那弟子打得头骨碎裂,脑浆迸出。
柳惜见听了那弟子惨叫声,不觉向那红衣女郎侧目看去,一见那情景,也不由得哆嗦一下。
金百日与金百年堂兄弟不睦,金百日创建百日门后也鲜少和徽州金氏往来,此情形已四十多年,因此,万古山庄对百日门也不仇视,两家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柳惜见与百日门这一战真可说得上是初战,她怕和百日门结怨再为师门招致一个敌人,下手也不敢过分重了。
姓关那弟子听说柳惜见杀伤许多金家弟子,怕众同门对付不了柳惜见,因此是和柳惜见对阵。这时看却是冯心雪先杀了己方弟子,大为震怒,抛撇了柳惜见去攻冯心雪。
姓柴那女弟子本在和冯心雪交手,姓关那弟子来到冯心雪鞭前时,对那姓柴的弟子道:“你先去对付柳惜见!”姓柴那女弟子转而来攻柳惜见。
这姓关的弟子却打错了算盘,这五人中属他武功最高,他一走其余三人更不是柳惜见对手。原本对付柳惜见的就有两个受了伤,那姓柴的弟子更是远逊于姓关的,柳惜见将剑舞成一溜银光,在二十招内便制住了三人,封了三人穴道。
她胜了敌人却不上前帮冯心雪,立在一旁观战。
冯心雪对付那姓关的百日门弟子颇有些吃力,那弟子几次拽住她银鞭,只是那弟子臂力不如昨夜的窦生,鞭子几次让冯心雪以妙法收了回去。
观了一阵,冯心雪渐有落败之势,呼道:“姐姐救我!”
柳惜见看了看自己身后并无旁人,知冯心雪是在向己求助。她也不向姓关的出手,而是高提了剑对准那姓柴弟子的脑袋,道:“好,妹妹,我给你杀了这姓柴的!”她话音一落,剑便往下落,忽地眼角旁晃来一个白影,柳惜见嘴角闪过一抹笑,身子一扭,横剑一指,剑尖正抵住姓关那弟子的太阳穴。
冯心雪在另一侧拍手道:“好,果然好剑法,怪不得能让人不服气呢。”
柳惜见也不把她话当回事,点了那姓关弟子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