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补天一行人到得鸿福客栈时,天已黑下。众人到了客栈之中,将地上瓦砾残桌收拾干净,右小山到厨房中查看,见还有米粮等物,便遣了两个弟子去做饭,左小山道:“把那几条狗也烹了。”
傅补天便在他身旁,道:“这么远还带着来,吃不撑你。”
左小山双眉一掀,道:“有本事你别吃。”
傅补天白了他一眼,自到楼梯那里坐着。他与右小山才吵过嘴,两人这会儿也不说话。
柳惜见与夕照一处闲谈,瞥目见右小山到了两个少年身旁,道:“你们两个到厨房去躲着,没事别出来。”那两个少年点点头,往厨房去了。
柳惜见微觉奇怪,在山洞那边,琼楼阁的人来时,右小山也曾叫那两人去山洞深处躲着,思量一阵,明白过来,想这两人多半便是最初动手伤了琼楼阁那三条人命的人,当下转去问夕照,道:“右大侠叫去躲在厨房那两人,可是在角瓜县要了欧阳坚他们性命的人?”
夕照点点头,道:“是。”
柳惜见心中暗道:“两个始作俑者好没义气,要是我哪一日连累得同门受这份气,直接拿剑抹了脖子便是,真是害人害己。”
傅补天不时到门外转悠,见琼楼阁的人不来,心中嘲骂。他无事,见客栈之中昏黑,便叫林君照带人将店中的蜡烛灯笼全都寻出来点上,客店门处也悬了两盏门灯,右小山终于忍不住,道:“你到底折腾些什么?”
傅补天回道:“我只可惜不是白天。”
夕照道:“过了今夜便是白天了,傅叔叔有什么好可惜的。”
傅补天负手说道:“自然可惜,天太黑了,他们没法子看清咱们的脸。”
夕照不解,又问道:“这是何道理?”
傅补天道:“他们瞧不起咱们,咱们偏要他们记得咱们,让他们看清楚,记清楚,是咱们西驰岭的这些人,收拾了他们!”
夕照不觉傅补天这念头好,但更不敢反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柳惜见倒是也想瞧瞧傅补天和右小山等人的真功夫,也巴望着琼楼阁的人快来。
只是等了半个时辰,仍是不见琼楼阁的人到,傅补天一面急一面骂,还道:“要是他们不来,我便寻他们去。”
右小山道:“你少生事。”
傅补天道:“这些年你老呆在西驰岭,胆子都变小了。”
右小山道:“胆大无用!”
傅补天道:“哼,胆小便有用吗!”
右小山站起身来,道:“这回的事,可不是胆子大惹出来的?有什么用?”
傅补天不肯相让,立时道:“被人追得满地跑,可不是胆子小招的。”
众弟子见他二人又吵起来,纷纷前来劝阻,可喜在此时,厨房那里饭已做好,众人借着吃饭这事,将二人劝开。
客店中已没有好的桌椅板凳,众人只得将饭菜摆到地下,蹲着用饭。柳惜见与夕照不吃狗肉,又闻不得那味道,都只盛了饭寻了点咸菜到门外的石阶上去吃。
一碗饭没吃完,柳惜见忽听得对面房顶上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忙望去,但夜里漆黑,也不见什么,正要起身去查看,身旁忽然晃出个人影。她吃了一惊,顿了一下步子,那人影已越过自己。
夕照也被眼前事惊住,道:“是傅叔叔。”
柳惜见一看,那人影果然是傅补天,现下,他已纵上对面房顶上去。
身后,柳惜见听得杨旭道:“傅叔叔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