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之事已过了三四年,有些新来的妓女不知道,还说:“这位又是不在了的姐姐吗?”
月季看着柳惜见道:“这位姑娘,月儿姑娘仍在,不过……不过……”
柳惜见道:“我晓得,在花房是不是。”
月季道:“你果真知道。”
柳惜见道:“你手上的是月儿姑娘的卖身契么?”
月季回道:“是她的。”
柳惜见道:“也一并给了我吧,我交给云峰便是。”
月季道:“你和云峰熟得很么?”
柳惜见笑而不语,月季道:“一会儿叫妈妈把月儿放了,那这张便由姑娘你们还给月儿吧。”一面说一面将月儿的卖身契递给柳惜见。
柳惜见拿过月儿的那卖身契,心内生出无限感慨,便为了这一纸契书,害了金阳一条性命,困住月儿三年光阴,又让云峰心负愧疚,何以评说。
过了一时,又有几个妓女赶来,又是一阵嚷闹,柳惜见听得外头有狎客道:“爷可是给了钱的,伺候到一半便走了,是要怎地?”只是他骂他的,却无人回应。
卫妈妈门前闹腾腾的,早有几个龟公蹭来偷望情形,只是见了卫妈妈坐在屋中,却不管众人胡来,闹不明白卫妈妈是要做些什么,又见柳惜见也在,更不敢出头,一个两个都走了。
好一阵,小蝶带了云峰来,云峰路上早听说柳惜见要放还大家伙的卖身契,但真到屋中见了那情形,还是吃了一惊,他也曾动武逼迫卫妈妈交出月儿的卖身契,但一战而惨败,更因此害了一个无辜之人,此后再不敢动这念头,却不想,原来还能把事情做到这样圆满。因柳惜见是展泉山徒弟,照辈分来算,他也可算得是长柳惜见一辈,这两日与柳惜见相处,虽不曾真以长辈自居,但心底里真是把她当个小孩子看。这时,见柳惜见便这般做成了自个儿当年未成之事,且似乎做得更好,暗想:“惭愧惭愧。”也再不敢小视这姑娘了。
柳惜见见了云峰,起身把月儿的卖身契递给了他,道:“你瞧瞧,这是不是月儿姑娘的。”
月儿早把自己身世对云峰说过,云峰也知月儿原名,一看那契书买入的年月同画押,便知那是月儿的不会有错,忙道:“是她的。”
柳惜见道:“那你收好吧。”说罢,又把金阳的卖身契给了云峰,云峰虽不知金阳本名,那一见那契书上的“金太阳”这名,也猜到了,心中一痛,道:“这是金阳姑娘的?”
柳惜见道:“是。”又道:“你可知金阳姑娘被葬在哪儿?”
云峰每年去拜祭,怎会不知,点了点头。
柳惜见道:“那你把这个拿去金阳姑娘坟前烧了吧,也算让她带到地下去了。”
云峰道:“也好。”当下将两张契书小心翼翼收进怀中他这才想起一事,问柳惜见道:“你怎知道金阳姑娘的?”
柳惜见笑道:“咱们这些人,想打听事岂不容易,你还知道天剑山庄什么模样情形呢,我便不能知道金阳姑娘了。”
云峰笑道:“我都糊涂了。”转念一想,又想道:“那我曾在这里犯的过错,她岂不也知道了,唉!罢了罢了,好多人都知道,也不差她一个了。”移目见卫妈妈一动不动坐着,目露凶光瞧着月季等人,问道:“你封了卫妈妈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