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微微凝眉,道:“大事集议,是谁请众英雄去的呢?”
云峰道:“是……”他话未说全,忽听得不远处裴一咳嗽两声,柳惜见忙起身去瞧,只见裴一闭目皱眉,神色瞧来颇为痛苦,柳惜见叫道:“裴前辈,裴前辈……”连叫了几声,裴一缓缓睁眼,似觉得屋中光亮,不一时,又半眯着眼睛,盯了柳惜见半晌,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柳惜见道:“晚辈柳惜见。”
裴一本是听右小山兄弟说起过她的,但此时病得糊涂,也想不起柳惜见是谁了,一双眼睛迷惘盯了柳惜见不动,柳惜见又道:“昨日晚辈与右小山右前辈他们道上相逢,但夜里琼楼阁的人寻来,打了一场,琼楼阁人多,我和右前辈他们便被打散了,且幸慌乱中带了前辈一起逃出来。”
裴一听她如是说,想了一阵,神智终于清明些,道:“又是琼楼阁的混蛋!”说着便要从床上坐起,但伤后虚弱,背离了那床一半便支持不住,又倒了下去。
柳惜见和云峰两人一齐将他扶了坐起,待歇了片刻,裴一又问起琼楼阁来袭时的详情,柳惜见遂将昨夜事说了,裴一听罢,又怒又急,这时也才慢慢记起柳惜见来,问道:“你是万古山庄的柳惜见?”
柳惜见回道:“是。”
裴一半晌无言,又看了一眼云峰,道:“你也是万古山庄的?”
云峰道:“不是,哪能人人都能入万古山庄啊,在下与柳姑娘不过也是萍水相逢。”
裴一转瞧柳惜见,道:“是你,带走了咱们少主?”
柳惜见道:“是。”
裴一道:“那如今少主人呢?”
柳惜见道:“被带回万古山庄了。”
裴一默言,柳惜见问道:“前辈身上是哪里难受,我再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裴一道:“不必。”
柳惜见道:“前辈这回伤的实在不轻,要好好调养。”
裴一却似乎没听见她的话,道:“为何要救我?”
柳惜见道:“我也不知道为何,想救便救了。”
裴一道:“你是妄图施恩于我,好待来日以此相胁,要咱们抛了少主的事不再管,任你们处置少主,是不是?”
柳惜见笑道:“一个蒙浮差,还不至于我用这样的心机。”说着,站起身来,道:“我与你说吧,今日便是西驰岭的人救了我,来日,该如何惩治蒙浮差,那晚辈也还是照惩不误,该偿命那便偿命,该废了那便废了他!”
裴一两手撑着床,道:“姑娘,咱们少主是独子,今后的家业,还要他来担着,且你说少主杀伤万古山庄的人,也只是你一面之词,这当中,只怕还有什么误会。”
柳惜见道:“我那些死在蒙浮差手中的师弟们,也有的是家中独子,我也曾差点死在蒙浮差手中,不瞒裴前辈,我也是我爹唯一的女儿。”她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又道:“至于裴前辈怕咱们和蒙浮差有什么误会,那改日,你们尽可上万古山庄来当面对质。”
裴一看了柳惜见许久,点点头,道:“好,好,姑娘说的那也不错,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