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不时偷眼去望柳惜见,柳惜见大觉奇怪,反问道:“姑娘,我也能叫你夕照吗?”
夕照回道:“自然能啊,这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柳惜见笑道:“我不同,是你们右大侠擒了来的,不知道能不能和旁人一般对你呼名唤姓。”
夕照道:“自然可以,名字本来便是用来称呼的。”
柳惜见道:“姑娘姓什么?”
夕照道:“免贵姓林。”
此时,楼上传来几声咳嗽,夕照神色担忧,仰头望着先前右小山等人进去那间屋子。柳惜见问道:“到底谁受伤了,伤的很重吗?”
夕照眼圈一红,道:“是裴叔叔,伤的很重,来了好多大夫,对他的伤都没有法子。”
柳惜见也瞧着楼上,道:“受的是内伤还是外伤?”
夕照道:“都有,内伤更重。”
柳惜见道:“寻常的大夫,怕是没法治内伤的。”
两人听着楼上动静,只是半晌没声响,柳惜见又问道:“你们此来,没带个懂医的人跟着吗?”
夕照道:“有,只是几场大斗,那位懂医的前辈已经没了。”
柳惜见想:“原来也是绝境了。”不由得想起月前明千霜伤重,自己也是束手无策,悲闷愁苦,与右小山、林夕照无异,忍不住叹了一气。她向夕照望去,见她仰面望着伤者所住那客房,道:“夕照,你想上去瞧瞧吗?”
夕照摇摇头,道:“不了。”
柳惜见胡思一阵,猛然间想起右小山那雪玉灵蜥来,心中欢喜,便轻轻拍了一下桌,道:“右大侠那只雪玉灵蜥不是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吗,正可拿来给你那位裴叔叔治伤呀。”
夕照哭道:“若是能,右伯伯早拿来给裴叔叔治了。”说着,泪流得越发厉害。
柳惜见忙递了条干净的手绢过去,夕照接过,掩面哭泣。柳惜见轻轻拍了拍她背,过得一阵,夕照止了哭,静了许久,方与柳惜见道:“多谢柳姑娘,这帕子,我洗了还你。”
柳惜见点了点头,夕照又道:“五日前,右叔叔去救咱们,因为敌人太多,他怕打斗时伤了雪玉灵蜥,便把灵蜥交给我的一位师兄,那位师兄也受了伤,右伯伯让他带了灵蜥到这客店来等咱们,便连左伯伯的灵蜥,也一并给了师兄带着来。可是,没想到前日裴叔叔会受伤,还伤得这样重,咱们连赶两日的路到这里,却没见到师兄,那灵蜥,自然也没有了,就是右伯伯想拿灵蜥救裴叔叔,也没有法子。”
柳惜见道:“在鄞州倒是有位利大夫,他是咱们武林中人,传说医术绝圣,只是,这去鄞州,来回最快也要七八日的功夫。”
夕照听她说利大夫医术超绝,本觉有望,待听到鄞州路远,一颗心又沉了下去,道:“真没法子了吗。”
柳惜见道:“你那裴叔叔,到底是受了什么伤?”
夕照想了片刻,还是道:“中了别人一掌,一个大夫说,他脏腑受震有损伤,最紧要的是……”话说到这,楼上右小山已陪着那大夫开门出来,夕照心挂自己裴叔叔伤势,立时起身,忘了再说下去。
右小山遣了两人送那大夫出去,自个儿转身又回了伤者屋中。送走大夫,那两人回到客店中来时,夕照忙赶上去问:“杨大哥、黎大哥,怎样,那大夫能断出裴叔叔的伤怎样吗?”
两人都摇头,一人道:“伤怎么样没瞧出来,倒是开了两张方子,和前面来的那些大夫开的方子又不同,这会儿该用谁的方子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