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夫回道:“柳公子……哦,不,柳姑娘要赶去别的地儿救人,便把咱们带到这里安置,李大哥他们两个,去给那什么紫金山的卿大侠报讯去了。”
竺瑶玑道:“柳姑娘也怕她一个人应付不了娄天下一干人,咱们又都伤着病着,要是坐着马车去紫金山那也太慢,因此先遣了李大叔两个人骑马去给卿大侠他们报讯,说明敖大侠你还有我爹爹他们的事,让他们来接应咱们,顺便拨人去救我爹爹大伯,柳姑娘自个儿已先去魏家冢那边了。”
敖天龙点点头,道:“也只得如此。”
竺瑶玑微微颔首,她初醒来尚不知敖天龙的遭遇,便想有敖天龙这么一个厉害侠士,又有柳惜见这么一个武林新秀,若得他二人相助,那自己父亲大伯脱困可望。不料正在如此盘算之时,敖天龙便在车外昏晕过去,她这后来才得听柳惜见说起敖天龙这两年来的苦厄,其时真又是同情又是惋惜。
当下几人便在药王庙中静歇,谁也无心多言语。
便在此时,柳惜见已到了那天秀山。也不用多寻,那山上一片嚷声鼎沸,柳惜见径往声响处奔去,到了山顶上向下望去,只见星星点点的火把闪着,成环包绕平地那一片。她侧耳凝听,闻得东北角处正有“乒乒乓乓”的乱声,不时又爆出一阵阵喝彩声,她顺目往那处一看,隐隐见得人影跃动,时而又有呼叱之声。
柳惜见展开轻功奔去,离得东北角近了,只见四人被围在正中,正是竺守忠、竺守义兄弟,另两人似便是他们随从,四人两两倚背而战。对面人环凑成圆,团团围住他几人,只派了一青衣少年一白衣少女与两黑衣老者同竺守忠四人相斗。左近果然有些坟墓,娄天下那些人便插身立在一座座坟间。
柳惜见定睛看了一阵,寻思道:“不是说竺守忠中了有毒的暗器么,怎么这时候还有力气和人打斗?”左右思解不来,又看对面人密密麻麻,实不知哪一个是那娄天下。又不知那娄天下底细,不能把人得罪死,当下暗暗筹思救人之计。
眼观四面地势,待将各处大略瞧了一瞧,这才转目看回竺守忠几人那里。见得竺守忠四人浑身是血,兀自苦战,只气力似乎不济,都无了攻势,只随手遮架敌人的攻招。
忽然间,那青衣少年举剑窜高,借势冲顺而下,要向竺守忠头顶上劈来,竺守忠回肘横剑,挑了那白衣少女的剑撞来,而自己长剑抽出,身子一旋,转到一黑衣老者身侧,趁他正与竺守义相斗时,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那黑衣老者被踢回头,竺守义得了时机,一剑斩在他胸膛,那黑衣老者“啊”的一声大叫,翻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柳惜见暗暗叫好,手持火把围了竺守忠那些人有的破口大骂,有的惊声呼叫。只听人丛中有人道:“天宝,你上!”又听有人应了一声“是”,跟着便见一矮瘦的汉子跳进圈中,又与竺守义动起手来。
兵刃交击声中,只听得那青衣少年道:“娄大哥,你瞧我这套剑法使的怎样,可狗和廉师兄比了。”
场中有人回道:“我还比不得你呢,怎么瞧得出来。”
柳惜见听那青衣少年叫“娄大哥”,想他叫的多半是娄天下,便已留意上是何人答他的话,认准了后,注目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黄色袍子长挑身材的汉子负手而立,他左右尽站满了人,只是又与别处胡乱散杵着的人不同,他身周之人都是齐齐整整成队列着。柳惜见适才未留心,倒没看出,此刻听了有人下令,方凝神细瞧,观出不同之处。
那黄袍汉子正是娄天下,那青衣少年、白衣少女地位更比他尊,几人说来又有同门之谊,此番前来向东海二侠讨债,那少年少女想要历练,便硬要跟来,倒给娄天下出了不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