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笑道:“我说的也是人话呀,你不明白吗?”顿了一顿,又道:“便是帮你崔师兄解了血蛊的那利师伯呀,他家是在哪里呢?”
白鹤迟疑片刻,道:“方才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柳惜见道:“我在城里呆得闷了,来这散散心,正好见了你和青松说话,你们的话,不多不少听到些。”
白鹤听她这样说,知自己与青松所说必定全被她听了去,心中微微不悦,却又不敢责难,只道:“反正如今师父是被你拿住了,那些事你知道了也没什么要紧了。”
柳惜见道:“那你那师伯的下落你知道是不知道呢,我想去求他治病,若你知晓,还请相告。”
白鹤心下想道:“我若同她说了,那不是帮了她,如此她便欠了我一个人情,结这么份缘,来日也好相见。”越想心中越喜,便说道:“不过一句话的事,何况姑娘又无害我师伯之心,与你说了又何妨。师伯他现今住在鄞州浮云湖畔的掖水一亭,不过师伯也只是借住在别人家中,那家的主人是个叫‘邵婉娴’的姑娘。我也没见过师伯,不知他性情怎样,姑娘要去求医,便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柳惜见听罢,自想:“这地方……司马罄也说过,婉娴,展泉山说收留司马罄孙女的,便是婉娴,莫非……”正思想之际,白鹤道:“柳姑娘,你怎地不说话?”
柳惜见回过神来,道:“多谢你了。”说罢便垂眉思索,又不再言语。
白鹤看柳惜见沉思不语,又道:“望姑娘如愿寻到师伯,早日求医遂心。”
柳惜道:“借你吉言。”
白鹤道:“姑娘此来,便只是为了问这一事吗?”
柳惜见双目一动,道:“方才是,不过如今又有了一事要问。”
白鹤心中又是一喜,自忖:“她求我越多,那欠我的情越深,日后若有事求她,那也好开口。”当下倒巴不得柳惜见问的事越多越好。
柳惜见这里问道:“白鹤,你那日怎地一声不响的便走了,青松可担忧你好几日了,这两天,还老早便到谷中等你,要带了你回去。他怕你没‘一月长’的解药有个好歹呢。”
这发问却是叫白鹤意料不到,又听她说青松已来谷中候了多日,心中只觉过意不去。
见白鹤迟迟不答,柳惜见又道:“你那日干嘛不吭一声便走了。”
白鹤听柳惜见说她先前已听了自己和青松的说话,想她必也已猜到些自己的肚肠,索性不瞒了,说道:“那日,崔师兄临走时说,他怕师父日后去寻他报仇,因此要先动手防备。”
柳惜见道:“如何防备?”
白鹤道:“你们万古山庄和紫金山还有雪龙教都跟师父有仇,师兄便想写信去给常庄主、卿山主和松教主,告诉他们师父藏在幽冥谷,他们若知师父的下落,必会来寻仇,你们三派不论哪一派出手,都有能灭了师父,那师兄自然没了威胁。”
柳惜见点点头,道:“你师兄想得倒长远。”
白鹤道:“不过为了自保。”
柳惜见道:“这与你离谷有和干系?”
白鹤笑道:“师兄说,他写信去万古山庄和紫金山,快的话,多半一个月信便送到了,还说尤其你们万古山庄追了师父十余年,若得了师父的下落必定会赶来瞧,再快一些的话你们的人也就两三个月功夫便能到幽冥谷。而你们派来追师父的又一向是高手,师父逃不过的。但咱们是师父的徒弟,还做过些不好的事,你们未必便会放过咱们,因怕受师父的牵连,师兄要咱们寻时机快些逃出谷来。”
柳惜见道:“你师兄设想周到。”
白鹤微微一笑,又道:“可是我那时有私心,想得了师父的几件宝贝再走,但一直寻不到时机拿取,便迟迟没离谷。那日,我在庭院中,忽然被一枚铜钱打中,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铜钱打来,除非是敌人。我一想一算,这离师兄走已有两三个月了,那时心里只想是你们这些师父的仇人找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好怕自己真受师父牵连性命不保,因此便急着逃出谷来。”
柳惜见想不到竟是自己一枚铜钱惊走了白鹤,想起那日他打骂李文绍两个那样厉害,可敌人一来便自开溜,也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不由得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