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千霜眉头一紧,道:“这样人留着也是祸害!”
柳惜见道:“那也不急。”
张相还有逃跑之念,他知柳惜见等有求于己,一时不会拿自己怎样,是以正暗暗想法脱身。此时明千霜进来问话,便没想示弱伏低,哪料明千霜说留了自己也是祸害,知他已动了杀意,倒也慌了,真怕明千霜动手伤自己性命。他心里头正怕,见柳惜见上前来拦阻,这才微微宽心。
柳、明兄妹僵持一阵,明千霜道:“我不过是要废他武功,这你也拦我?”
柳惜见一听,想如此也好,以后这些时日便可少防一事,便松开明千霜手臂。
张相却是闻言色变,他这一身武功已是重修而得,殊为不易,且他武功虽算不得强,但一直以来也凭着这一身功夫办成许多事,功夫与药毒是他立身之本,这时明千霜说要废掉自己功夫,那与断自己一臂无异,张相忧心大起,恶恨恨瞧着明千霜,道:“小子,你可少恶毒些。”
明千霜双眉倒蹙,说道:“恶毒?”登时又觉好笑,说道:“我便是如此恶毒,你又能拿我怎样。”话音甫毕,他手扬动,在张相肩颈、喉头、手腕、膝盖各处重重一点,张相痛得叫出声来。明千霜又拉起他,在他后背腰脊上几处穴道一拍,只听得“咔咔”几声骨骼响动之声,张相胸中呼出一口气,却再也叫不出声来,全身力气顿时被抽干散尽,脑中便只想到“完了”两字。
明千霜这已是重损他身上要穴经脉,张相一身功夫可说是尽失。日后他便是稍动点力,那也会筋骨刺痛。
张相泪溢眼梢,再撑持不住,晕了过去。
青松走得不及明、柳二人快,他进到丹房中来时,只见张相脸色苍白,仰面躺在床上。他瞧了张相片刻,还道他死了,想起自身性命尚系于他手,心里大骇,道:“师父死了,咱们岂不是也要死。”
柳惜见道:“只是废了他武功,还没死。”
青松心为之一宽,上前去摸了摸张相脉息,虽还在跳动,但甚轻甚缓,说道:“师父如今身子很虚,要给他熬些参汤来。”
柳惜见听他提起参汤,想起明千霜也是身弱体虚,便想劳他一起熬一份来给明千霜,但又念起此地东西终究不是自己之物,她心中又不能全信青松,还是未开口。
青松这便出了密室,柳惜见、明千霜在那密室中徘徊一阵后,便也上到地面来。此时天色半昏,柳惜见寻到厨房中,见青松正在起火熬药,一旁已放着一只宰过的鸡。她便与青松打了招呼,烧火做饭。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青松的参汤已熬好,分倒了两碗,道:“柳姑娘,我看明公子身子也虚弱,这另一碗,便留给他吧。”
柳惜见一时倒不知该不该接,正犹疑时,明千霜从门外进来,道:“青松,多谢了。”
青松微微一笑,道:“待凉一些,那也可以喝了。”说罢,便端了另一碗,送去与张相。
柳惜见待他走远,到明千霜身旁,悄声说道:“这……这……,能喝吗?”
明千霜道:“我信这人。”说罢,便端起那碗轻轻吹那汤,待得温热,便要喝,柳惜见再拦,明千霜只是笑了笑,道:“没事。”便用汤匙一勺一勺舀了汤喝了。青松放了鸡一同在里面熬,明千霜将汤药喝尽,又把那鸡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