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听她说乃是为求医而来,冷笑道:“有这样上门求医的么,主人家都没答应,你便进屋来了!”
柳惜见微微一笑,回道:“我怎么记得,这幽冥谷的主人是火鬼散仙屠前辈呢。”
这话触着张相心病,直气得他把眉毛一竖,道:“你怕不是来求医,是来求死的吧!”
柳惜见道:“前辈说笑了,没人是一心向死的。”
张相此时又想这女子敢孤身来此,又闯入自己禁地,绝无好意,那求医之说只怕不实,是以想探知这女子入谷真情,当下强忍不喜,换了容色,道:“屠散仙将此地交由张某代管,我自也算得上是半个主。何况,姑娘来此,有无通报屠散仙呢。”
柳惜见道:“张前辈既说你也算得半个主,本来到此便是打算来求访前辈的,并未再报与屠散仙知道。但方才在门外等候,忽然便有个蓝衣怪客破门出来,倒把我吓了一跳,那蓝衣怪客实在凶狠,把我追得满山跑,还是青松、白鹤两位小哥来制住了他,我这才逃过一劫。”说罢,看了看张相师徒三人,又道:“白鹤小哥怎地没回来,他不是说寻你们去了么?”
张相眉头一攒,双目转瞧柳惜见身后的青松,阴恻恻道:“青松!白鹤呢?”
青松穴道被封也说不得话,柳惜见作势去将他扶起,随手在他后背一拂,解了他穴。她欲试探青松是否会供了自己出去,便瞥了他一眼,立在一旁不语。
青松心里已转过千百个念头,这时得开口,一时反不知从何说起,张相又厉声问道:“白鹤呢?”
青松定了定神,道:“方才回来,李文绍和韩进不知怎么便跑了出来,我和白鹤带了他们回来,后来,我便在家守着,白鹤去叫师父你老人家去了。”青松说罢,便跪下地来,道:“弟子看守不严,还请师父责罚。”
张相指了柳惜见道:“那她呢?”
柳惜见抬起头来瞧着张相,青松道:“这位姑娘是来求医的。”
张相道:“那她怎会到这儿来,还有你,也躲着做什么。”
柳惜见看青松肯为自己隐瞒,想这人倒也不是两面三刀阴晴不定之徒,只是不知他会如何答张相问话,心中倒也好奇。只听得青松道:“这姑娘的朋友中了铜霜毒,得人指点,来咱们这要冰玉瓜给他朋友治病,弟子经不住她苦求,便想给了她。前日弟子在黑石崖那里见了一株冰玉瓜,已结果了,长得有拳头那么大了,因此……因此弟子才大了胆子想拿了一个冰玉瓜给她,我想那冰玉瓜咱们不常用,弟子一时给了她,师父也不会察觉,待黑石崖的冰玉瓜熟了,我采了回来放着,那看起来仍是一个也不少。只是,这姑娘怕我做手脚,非要也跟着来,她眼尖,便发觉了这,又正好师父你们回来了,我一时心虚害怕,便也躲了起来。”
柳惜见虽不知他说的“铜霜毒”“冰玉瓜”是什么,但见青松寻了这样一个由头,并没把事全推到自己身上,总算不坏,心里倒有了底。
张相适才见了柳惜见一副无礼神色,却不信青松说的话,冷眼瞧着柳惜见道:“谁指点你来这儿的。”
青松这时方觉自己寻的由头也不善,身子微微发抖,他所说的“铜霜毒”“冰玉瓜”都是世上极罕见的毒和药,识得的人更是少,此刻他只怕柳惜见说不出个像样的医者来。
柳惜见思想片刻,道:“张先生恕罪,指点我来求医那位前辈不许我对外人吐露他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