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渡言听闻此语,潸然泪下,白珍握住他手,梅渡言好一会儿方止泪,说道:“霏儿,后来怎样?”
柳惜见道:“我和养父把梅伯伯安葬了,养父不知道哥哥弟弟在哪儿,也不好带我去寻,只得等那叫左大成的人。后来有一日,他的两个对头寻上门来,养父不是他们对手,和他们相斗受了伤,便带我逃了。不知是不是这一逃,和左大成错过了,后来养父偷偷带我回他原先的家,他家里已被人放火烧了,咱们在附近山洞里等了一月,并没等到左大成,倒是养父的两个死对头又来了,养父只得带了我又逃。”
“那回后,咱们便没再回去,到了克州,重做打算。有一日,我要养父教我武功,养父问我学武功做什么,我说报仇。养父想了许久,后来他说他武功太差,要是教我那是误了我。这才将我带去晋安,拜展大侠为师。后来养父和展大侠生了些不快,这才又设法,让我进万古山庄,拜在常庄主门下。”
梅渡言道:“你身兼两派……不对,加上你家祖传的功夫,是三派了,便是因身怀三派武功,你才一直隐瞒身份的?”
柳惜见道:“这是一因,小时候我不大明白,还和养父商量,能不能同师父说了我的真身份,养父说不成,那时我瞧来,万古山庄同金家是世仇,我和金家也有血仇,都是同一个仇人,便是让师父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也没什么。可是养父说,要是金家知道我还活着,不知会使什么手段来害我。我师父是万古山庄之主,操掌一派,他为人行事亦不可用常情去揣测,便时时叮嘱我不要泄露了身份。”她微微舒了口气,接着道:“后来心智渐开,才觉出养父这一番话大有道理。”
梅渡言点点头,道:“是,很是啊,人心难测,确要谨慎才好。”
白珍道:“柳姑娘,你出来了这么些时日,只怕你养父很担心你了。”
柳惜见红着眼苦笑道:“他三年前去世了,不过他若还在,只怕这会儿已来寻我了。”
白珍微感尴尬,说道:“柳姑娘,对不住啊,我不知道这些。”
柳惜见温言慰道:“不知者不怪。”
梅渡言道:“霏儿,我爹回去接你时,追杀你的人是谁?”
柳惜见道:“是焦顺带头追来的,他手下那些人都是无名之辈,我便不知道是谁了。”顿了片刻,又道:“也幸好是焦顺,要是赵贤安他们,还不得认出我来。”
梅渡言道:“是焦顺害得我爹,那这仇,你可替我报了。”
柳惜见仰望青天,道:“人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同类呢?”
梅渡言道:“因为人心坏,因为人心坏,有时迫得好人不得不也杀人。”
白珍看他二人已有些魔怔,说道:“柳姑娘,你的身份既不可同外宣,我和梅大哥今后在外人面前,还是都叫你柳姑娘的好。”
柳惜见道:“是了,白姑娘,多谢你为我着想。”
梅渡言正色问道:“霏儿,你要去找金起陆报仇么?”
柳惜见道:“去是定要去的,不过我眼下不是他的对手,我几月前得了哥哥和弟弟的下落,想要等庄上事情忙过了,去寻他们,再一同去找金起陆报仇。”
梅渡言听说柳惜见已知谭鑫玉、谭经玉二人下落,面上有了喜色,忙问道:“真的,你有了鑫玉他们的下落?”
柳惜见展颜说道:“是啊,几月前路过安州,逢着一人,因为这人,师父派人去查了好些事,我才知哥哥他们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