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蒋若男提起妹妹,刘子衿清俊高远的脸庞陡然变色,额上青筋显现,双手紧紧握拳,显示出极大的怒气。
将若男自然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记忆中,蒋若兰因为和刘子矜的妹妹刘子桐在一次游园会中有些争执,竟然将对方推下水,刘子桐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羞愤之下,大病了一场,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的公开场合,为了此事,太后将蒋若兰禁足了三个月,可是蒋若兰并没有因此悔改,还在公共场合公开嘲笑刘子桐太过娇气,一点点小事就闹得要生要死的!
所以蒋若男很理解刘子矜现在的心情,如果换作是她,早已上前给对方几个耳光了!
刘子矜深呼吸几次,这才控制住心中的怒气,他微微垂下眼帘,冷然道:“夫人不是很清楚吗?”
蒋若男看着他轻声说:“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虽然做错事情的不是她,可是现在却是她来承受一切后果,她穿越过来已经成为事实,怎样融入这个社会,让大家认同自己,接受自己,生活的更好,才是她所追求的,人是群居生物,标新立异是不会有幸福的,蒋若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说什么?”蒋若男的道歉让刘子矜微微吃惊,要知道,当年,太后要蒋若兰上门道歉,她还借病逃脱,后来道歉的事情便不了了之。
蒋若男笑道:“我说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之前我不懂事,伤害了令妹,有机会我一定登门道歉。”
蒋若男的态度让刘子矜心中有些发毛,摸不透她心中所想,要让他相信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会有这么大的改变,那他宁愿相信眼前的泼妇又在玩什么花样。
他淡淡道:“夫人有心。”
蒋若男笑了笑,低头从他身边走过。
此时,太阳渐渐西沉,晚霞像倾倒在宣纸上的颜料,铺开老大一片,艳艳的红光将整个庭院都染成了淡淡的橙色。
而蒋若男就像是沐浴在这片橙光中,夕阳在她的侧面勾勒出溶溶的光圈,飞扬的眉,低垂的睫毛,微微翘起的嘴唇,尖尖的下巴,往日让他一见便会心生厌恶的样貌,此刻在这层光线的渲染下竟然给他一种柔和温馨的感觉。
刘子矜怔怔地看着蒋若男从身边走过,视线一直逐渐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都没有移动脚步。
蒋若男为太夫人做按摩的消息很快传到锦绣园里。
当玉莲把这个消息告诉于秋月的时候,于秋月正在绣一条帕子,听到玉莲说太夫人在蒋若男的按摩下睡了个好觉时,手不由地一抖,绣花针扎破指头,迅速渗出一滴殷红的鲜血,映着她青葱白玉似的手指竟是非常的艳丽。
“哎呀,小姐,你流血了!”玉莲连忙掏出自己的帕子为她包扎。
于秋月伸出手任由她包扎着,秀美微蹙,疑惑地说:“太夫人此疾已久,一到阴天或是刮风下雨的天气就会全身疼痛,不能入眠,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她蒋若兰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解决太医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玉莲一边帮她包扎一边回答:“当时刘太医说过,蒋若兰是将点穴融合在推拿之中,刘太医还大赞这种方法妙绝!”
“连刘太医都忍不住夸口,看来这蒋若兰还真有点本事,之前我太小看她了,如果她凭借着此技讨得太夫人的欢心,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于秋月不自禁间抓住了玉莲帮她包扎手指的手,长长地指甲掐进她的皮肉里。
玉莲吃痛,但却不敢出声,咬着下唇死死地忍着。
于秋月沉吟半晌,忽然放开了玉莲的手,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迅速地写了一封信。然后将信装好叫来玉莲。
“玉莲,你现在出府回于宅一趟,将此信交给我哥。切记,一定要亲手交到大少爷的手上!”
玉莲伸出左手接过信,低眉顺眼地说了一声“是。”说完转过身,偷偷擦去右手背上的血迹。
于秋月在她身后叮嘱一声,“不要耽搁太久!别碰到你娘就说个没完没了!我还等着你回话了!”
玉莲神色一黯,回过头,又答了声是,才走出去。
玉莲走后,于秋月又叫进另一名丫鬟,对她说:“去跟侯爷说,就说我亲手做了几样小菜,请他晚上过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