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走回店门前的时候掌声、喝彩声雷动。
因为这个,江澈开始想要快点闪人。对于怎么克服尴尬症这个问题,想想,回头还是得多跟马小云请教的样子。
但他还是多留了一会儿,因为后一个找到他的人,姓曲。
曲光山是曲沫的父亲,江澈之前与果美争夺厂商的时候曾经去拜会过,而后来,曲家作为战友,在产品销售上也一直受到宜家的照顾。
按说他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再参加这次中小厂商产品推广会的,但经曲光山再三请主动请求,褚涟漪那边还是让他参加了。
这回,曲光山亲自到场,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脸上笑容有些苦涩、惨淡。
江澈打听过销售数据,知道曲家的产品销售情况并不好。
这几年,有很多人把作坊办成了工厂、公司,渐渐做大做强,但是曲家不一样,曲光山和曲沫的两个哥哥一起,把一家作坊办成了作坊大杂烩,虽然规模大了,但是始终没有找到自己该走的路,也没有形成一个有力的品牌……
没想到市场环境剧变,败落来得如此之快。
以曲沫的学历和见识、能力,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帮家里做出改变呢?这是江澈一直困惑的一个问题。
不好对曲光山发问,江澈后来坐郑忻峰的车,问他。
“曲光山现在的老婆,其实是沫沫的继母。
沫沫的亲生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一年不到,父亲再娶,娶的是一个多年的街坊,也是他厂里的中层员工。
那时街坊不少人说闲话,都说他们其实早就好上了。
沫沫年纪小,脾气倔,气不过就跟她爸闹。
她爸脾气也大,传统观念,当爹的低不下头来跟孩子做解释,不服就打,不服就打……
可是曲沫是打不服的一个人,父女成仇,曲光山没办法,干脆把她送去国外读书。
前后得有十几年了吧。
总之沫沫和家里的关系,是这一年左右才重新好起来的。可能是她懂事了,也可能曲光山年纪大了,脾气有改变。
不过具体工厂的经营,还是曲光山自己和两个儿子在做。
不然沫沫当初也不会跑来给我当秘书了。
她现在的心态,觉得自己前些年挺对不起家里的,只知到花钱,贪玩任性,从没为家里考虑过,或做过什么,所以这回,她想尽力试试看。”
江澈听完没发表意见就下车了。
郑忻峰抬手戳了戳驾驶座上林胜利的后背,等他转头,说:“听了一路了吧,有什么想法?”
“嘿……”林胜利欲言又止,说:“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哦,你可是一个七八岁就会抢爹妈的奶糖、苹果,跑去送给你小英姐的人。”郑忻峰笑一下,有些没必要地解释说:“事情不是我不帮,是她家那窟窿实在没必要去填了啊,登峰的前景也更大,而且……”
“什么?”
“而且将来还不都是她儿子、女儿的么?”郑忻峰偏头看看车窗外的天空,说:“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想不通呢,这笨女人……
也不知她在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辛苦、委屈。”
…………
“心里有气么?”推广会结束后两天,办公室里,江澈问私下前来辞行的李慧峰。
李慧峰摇头说:“没有。”
“真的?”江澈笑着问。
“真的,我想通了,这是个机会。谢谢江总给机会。”李慧峰表情诚挚,说:“我也26了,不能再这么荒废下去了……”
这家伙到底是多怕人生荒废啊,江澈听着好笑,故意板起脸问:“你的意思是说在宜家当店长也是荒废人生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慧峰连忙摆手,解释说:“我是想说,我26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一直靠混靠骗过日子了,所以要把握这次机会,争取堂堂正正站起来。”
江澈看他一眼,“……”
“江总?”江澈的脸色突然一下不太好,李慧峰有些紧张,“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啊?江总。”
“……没有啊,你说得很对,人怎么能一直靠骗靠混过日子呢。”江澈感慨一下,说:“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