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惬意地开了第一度。
郑书记试探着躺床上来了根事后烟,竟然一点事没有——要是今天之前他敢这样,小辣椒能拿打火机给他毛燎了。
原来他要是抽了烟,出门去找谢雨芬之前得刷八回牙。很多男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小窗窗帘薄,月光淡淡,落在窗下小方桌上,梅花预备要开第二度的时候,郑书记突然来了灵感,窗前明月光,咣咣咣……
拉过今晚上温柔如水,努力表现的谢雨芬,郑忻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谢雨芬窘迫一下,犹豫片刻,还是点头。
但是他的想法很快破碎了,谢雨芬不知怎的突然一个挣扎,猛地回身双手抵住郑忻峰,带着一脸的惊慌不定,摇头哀求说:
“不这样好不好……其他都行。”
她的神情做不了假。
郑忻峰有点担心了,体贴地没有勉强,柔声安慰了一会儿,才问:“你怎么了?”
谢雨芬眉头皱了皱,说:“就是心里觉得不舒坦,我不知道厂里下岗的其他姑娘会不会,但是我会……”
厂里?莫名就扯到这么远,貌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谢雨芬跟自己的时候是不是第一次郑忻峰很清楚,他不怀疑这个,但还是有些狐疑。
“记得我跟你说过,原来我们厂那个嘎包媳妇儿吗?我刚一下突然想到她了,心里堵得慌”,谢雨芬咬了咬牙,说,“牛炳礼根本不怕出事,嚣张得很,有时候还故意跟想回厂的女职工敲他改制办公室那张桌面……他也跟我敲过桌面,不过你放心,我骂了他八辈祖宗。”
弄死他,弄死他……坏我姿势事小,狗日的简直恶贯满盈。
郑忻峰一边镇定地安慰着谢雨芬,一边脑海里其实已经是怒涛满天。
伏在他肩头,谢雨芬咬牙切齿说:
“真希望嘎包出息了,回来弄死他……可,嘎巴要是出事了,他的一家老小又怎么办?”
“好像大招也憋着劲呢,他是答应以后听江澈的了,可是那之前,估计还是准备给牛炳礼来下狠的,把堵着那口气出了,只是小玥姐怕他出事,给看住了……”
“有没有办法能不出事又整惨了牛炳礼啊,要不世道太不公平了。”
…………
隔天是星期天。
一早,郑书记回来,407宿舍的室友们排队问候:
“郑书记好。”
“欢迎郑书记莅临视察。”
“郑书记日夜操劳……”
“哈哈哈……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郑书记挥着手,笑容慈祥。
“郑书记的笑容真安详啊。”老吕说。
江澈懒得跟他演,见人到了,立即叫上出门……既然郑忻峰目前已经有决定了,那么生意方面,江澈计划也让他参与一点,体会一下。
这年代夏天里的铁皮公交车坐得人像在蒸笼里烤,四周热气焖过来,屁股底下像坐着个热锅。
挑担子的老大爷转个身,就扫矮下去一片人。
公交车换了一班又一班,期间还走了好多路,郑书记两腿发软,一路赖死狗哀求要坐出租,江澈不让。
“你不是要做生意,要赚钱吗?做生意就是这么苦,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一直到傍晚,江澈才把临州市这次要拿出来拍卖的37家原国有和集体商店全部踩点,看了一遍。
记忆信息有些偏差,但是最核心的那三间商铺没有问题,江澈再三确认过后,打定主意至少拿下其中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