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香和修玛到地方了。前面就是内府本阵,静悄悄的,有些可怕。
接下来,要十二分小心。弦一郎传来的消息已经可以确定,这是织田信长在将计就计。
显然他有信心击溃迦勒底。但反过来说,这也是迦勒底的机会。
“准备ok了,藤丸君。”
达·芬奇远程调整了魔力箱,使其处于一种半激活的状态。这样魔力箱能够在短时间内展开进行召唤。虽说可以趁现在没人的时候使用,但最好还是在战斗开始后召唤。这样可以针对信长的攻击方式来选择合适的从者。
相应的,这么做导致召唤失败和魔力箱自毁的几率也会提高,必须用所罗门系统进行辅助。根据目前为止所罗门系统的运转情况计算,只要能进行一次精准定位式的关联,召唤成功率就能超过8%。
所谓精准定位,简单说,就是让让符合关联条件的从者数量尽量减少到一个,就召唤这个。
这大概和在石头堆里找到特定形状的石头差不多。站在所罗门系统的圆形罩子里,刑部姬不停地给自己暗示,暗示自己能行。
“上吧!”
背着魔力箱,立香说道,与修玛一同走向阵地的最深处。
*****
“终于来了。”
总大将帐外,信长不耐烦地说,从他那尸骨堆成的宝座上起身。
“这就是,织田信长?”
立香望着这个……男人,怎么看都是男人。
一说到这里他就犯糊涂。他也学过历史,织田信长应该是个男人。然而在迦勒底召唤出的泛人类史织田信长,却是个女人。
还是个脑子有点秀逗,经常跟总司拌嘴的唠叨女人。看起来挺有逼格,实际是个逗比,干的事也都是乱七八糟,纯纯的搞笑角色。
所以看到眼前这个织田信长时,立香逼着自己改变认知。这才是历史上织田信长该有的气势。
那眼神中满溢着渴望,好像化作无形的引力,要把一切都收入手中。
灰白盔甲上布满刀劈斧砍的痕迹,证明他并非只会在幕后发号施令。不如说,他喜欢亲临前线,手撕敌人。
“哼,无聊。”
在立香打量信长的时候,信长的目光已经把立香看透。低沉拉长的声音,仿佛是在审判别人。
“余还以为,能纵横多个世界,指挥无数从者的御主会是何等人物,竟然只是个普通人。”
“你接下来就要被这个普通人和他的从者胖揍了。稍微认真一点怎么样啊?”
修玛朝着信长走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表情让她十分不爽。
听了修玛的话,信长又多了个不屑的表情。
“口出狂言。”
说完,在他背后,有某种黑乎乎的东西蠕动起来。
“小心,藤丸君,修玛!”达·芬奇关注着信长的魔力变化,“他要放什么大招了,魔力密度上升!”
“知道了!”
立香准备好礼装的技能,修玛双剑架在眼前,等着应对信长的攻击。
但,攻击并不是来自正面。
呼——
而是脚下。
“什么?”
修玛眼看着信长背后那个东西,像水滴一样掉在地上,急速铺开,很快就覆盖了几乎整片阵地,地面变得和泥沼一样。
咔咔——
紧接着从立香脚下钻出几只黑色的手臂,在立香头顶互相抓住,形成一座笼子。
“立香!”
修玛惊出一身汗。刚才那些手臂若是直接攻击立香,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
立香虽然也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类似的情况也不是头一次出现,他甚至能猜到信长要说什么。
于是自己先开口道。
“你好像想跟我们谈谈,是吗,信长?你想干什么?”
“原来如此。看来,是识时务的人。”
信长望着立香,还有立香手环上达·芬奇的影像。
“听着,迦勒底。余所望者,乃天下也。天下布武,乃余灵基之根。然而,成为从者后,余深知这日本,这世界太过狭小。而余之欲望,无穷无尽。”
果然是这套,立香熟得很。
“所以你打算通过迦勒底去侵略别的世界?”
“不错。汝应该明白,余要杀汝,易如反掌。但余会留汝性命,给汝臣服的机会。”
信长两手张开,伴随这个动作,脚下的黑泥中浮出他的武器。
右手一口砍刀,刀身刻满骷髅。左手一把双管散弹枪,这玩意儿看着十分违和。
达·芬奇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战国时代的织田信长会用那种枪啊!?”
“织田信长所处的世界可不是一般的战国时代啦,”刑部姬说,“别说散弹枪,甚至还有机器人和浮游炮。”
啊这,只能说游戏世界的想象力就是这么丰富吧。要这么看,散弹枪还算是正常的。
抓住武器,信长下了最后通牒。
“迦勒底的御主啊,看清现实,放弃抵抗吧!现在,跪下!”
“那不可能!”立香想都不想就答道,“我们来就是为了打败你,收走你的圣杯!可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一字一句,没有半点虚假或是恐惧。明明性命都被捏在掌心,却还是不屈服。
这回轮到信长不爽了,并不是因为那几句话就能让他破防。
而是立香那个态度,那个眼神。
“竟然,跟长政那小子一模一样。”
信长最讨厌,或者说最不理解的就是这个。为什么一群无力的家伙总是想着反抗自己呢?总是,总是这样。
好在经历的多了,信长也知道该怎么处理。
现在,他的武器对准了修玛。
“既如此……”
眼露凶光。
“……余先撕了这个女人,再看汝改不改口!”
*****
总悟也算是经历过多少修罗场了。但今天这种战斗,还是头一次。
论力气,其实一心不比他强多少。论技巧,当然,剑圣肯定不是白叫的,可总悟也不会差太多。论速度,总悟甚至更快一些。
然而,总悟竟然有了紧张的感觉。贴在脑子里,怎么也甩不掉。
因为两人有一样指标的差距是决定性的,那就是杀意。
“唔!”
只是因为眨了下眼睛,总悟的右侧立刻被一心的刀瞄上。他不够及时的抽身让自己挂了小彩。
“呼,呼……”
伤痛带来的喘息被总悟控制在最小限度。他必须马上调整呼吸。
铛——
剑圣的攻击没有丝毫停顿,如同大海的潮水,专门等你扛过一波放下心的时候将你彻底淹没。
铛,铛——
这就是剑圣苇名一心的恐怖之处了。
明明站在你面前,但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杀意,不知从什么地方就会突然给你一刀。那些招式无法用常识去预判,不符合任何套路,简直是野兽的本能。
不过若是回想“苇名剑法”这玩意儿的诞生过程,也就不难理解。
一心的强大,纯粹是在一场又一场厮杀中磨炼出来的。说不定他从来就没接受过什么正规的剑术训练,完全是自我探索。
只基于一个单纯的目的:杀死敌人并让自己活下来,也就是完全由杀意构筑的招式。
“喝!”
一声暴喝,震得总悟耳膜生疼,拼刀的手也哆嗦了一下。
结果立刻被一心压过去。总悟就地向后滚了两滚,躲过一心的重斩。
抹去嘴角的泥土。
“真是的老爷,下手这么狠,多少照顾一下我这个晚辈啊。”
一心也终于停了手。
“对付汝,这样都不够。”
“好过分。难不成我做了什么让老爷恶心的事吗?比如偷喝酒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