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咽了下口水,没好气的瞥了眼程子铭,识趣的出了屋。
叶景岚走到床边坐下,试了试药的温度说道:“程兄莫要介怀,小六没什么坏心思,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正好,赶紧将这药喝了,此药对你的伤有奇效!”
程子铭看向叶景岚见他无事一脸正色道:“此次之事确是我大意,今后绝不再发生,这一夜劳烦叶兄了,两次的救命之恩,程某日后一定相报!”
叶景岚一怔,笑道:“程兄现在这般客气倒是让我颇为意外,眼下还是先将你的伤养好为先,来,快将这药喝了。”
“…”程子铭眼中闪过了一丝迟疑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叶景岚好像猜到了什么忍住笑意道:“…没想到程兄连嗜骨之痛都不怕竟然会怕药苦!”说着腾出只手往腰间的袋子里翻找着什么。
程子铭面色微红的撇开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刚要张嘴询问,话还未出口嘴里就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他刚要所动作,叶景岚立刻捂住他的嘴笑道:“别吐,含着它,很甜的,一会就着喝药一点也不苦,你试试~!”
“唔……?”程子铭有所怀疑的怒瞪着眼前的人,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听话的抿了抿嘴,瞬间口中溢出了梅子的甜香让他的眉头舒展开来,随即接过药碗浅尝了一口,发现竟真的不苦便痛快的一饮而尽,不由得伸手从叶景岚腰间的袋子里掏了几颗拿在眼前细细的观察起来问道:“这是什么?竟能遮住苦味?”
叶景岚被程子铭这副任人拿捏的模样逗乐了,看着一滴不剩的空碗满意的笑道:“这是一种野生的甘梅,以前跑活的时候无意间在丛间发现的,尝了后发现此物即可充饥亦可调剂滋味,自那以后见到我便会摘些存着~此刻,程兄算是有口福了!”
程子铭收紧了手,望着眼前的人柔声道:“多谢了。”
叶景岚抬眼正好与程子铭的目光对上,他发现那人的眸中多了些许变化,也或许是他看错了,赶忙撇开头摆手道:“程兄不必客气,早上我去府衙周围探查了一番,竟发现一切如常,只不过恰好碰上府衙大人正相送一位气质华贵的青年,对那人的态度可是相当的卑逊啊”。
程子铭道:“你所见之人是不是身着墨色衣,头戴宝紫金冠,剑眉漆目,身姿横阔,不怒自威!”
叶景岚点了点头。
“那便是了,他就是当朝的二皇子-倚越荣昊,也就是众所周知的荣王!”程子铭说道。
叶景岚疑惑道:“荣王?他为何会来临城?”。
“玄司符出现在了临阳城我猜他应该是在暗中调查峄城之事,昨日之事怕是他压下的!”
“那荣王与我们来说是敌是友?”叶景岚问道。
“不好说,据我所知程家与荣王交情不深,但听说此人做事狠辣决然,爱憎分明,最痛恨细作之辈,如今他插手此事与程家来说不知是福是祸,我们看看再说,眼下还是先顾着明日的锻造坊之约!”
“好!”叶景岚应道。
程子铭试着动了动臂膀,问道:“不过叶兄,眼下我们身处何处?”
叶景岚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事发突然,只得带程兄来寒舍凑合一下,虽然这儿简陋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个难得的藏身之所,你若住不习惯我可以去找祁兄…”
“叶兄,我饿了”说着程子铭艰难的拉起被子往里缩了缩‘虚弱’的打断道。
额?…?叶景岚被这‘矫弱’之声惊的一愣,磕磕巴巴的说道:“啊,已经为程兄备了些吃食!稍等!”说着迅速出了屋。
不一会儿叶景岚就端着个破旧的小木桌走到床边将它支在程子铭的身前;只见上面除了日常的粥餅蛋羹外,竟还有碗加满肉噪的刀削面。
程子铭略显吃惊,不由得疑惑道:“叶兄早之前还说要节省,如今怎的这般大方起来?”
叶景岚笑道:“嗨,这不程兄身受重伤,粥蛋寡淡不好生血肉,什么都吃点恢复的快些~!程兄不必有负担,在你身上花费的银钱我都会如数记账的~”
程子铭轻笑了下:“叶兄可真是有心了!我见你面色不好,定是辛劳了一夜,我已可以自理,你快去歇息吧!”
叶景岚也不推辞,点头道:“那行,程兄的伤尚不可大动,有事唤我即可,人就在屋外。”说完不等程子铭回应便急匆匆出了屋,待关上门,他立刻收了笑容喘着粗气,端药碗的手抠的死紧,额间溢出了层薄薄的冷汗。
程子铭用完饭食顿觉精神不少,立刻盘坐起来为自己调息,片刻后,他睁开眼发现自己静不下心来,不由得顺着窗缝向院中望去找寻着那人的身影,只见叶景岚随手拿了块餅子蹲坐在药炉旁啃了起来,他若有所思的收了目光,摊开手掌,冷漠的神情中多了丝暖意,将手中的那几颗甘梅缓缓地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品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