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南京回道上海的丁目屯便将这件事交给董正国来调查。
“先生,我,我可以走了吗?”门童有些惊惧的看向董正国,小声问道。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董正国看了门童一眼。
“啊?”门童忙不迭的点头,“我,我今天一会在礼查饭店,就没有出来过。”
“还算聪明。”董正国点点头,他微笑着从兜里摸出一枚银元,丢给了门童,“回去吧。”
“谢谢,谢谢先生。”门童高兴极了,似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赏钱,忙不迭的道谢。
看着手下将门童送走,董正国轻笑一声。
这个门童是他们带来认人的,态度难免比较粗鲁,一枚银元就能让门童的怨气变成感恩戴德,这买卖不亏。
此外,礼查饭店本就属于七十六号重点关注的所在,若是能收买这个门童,帮助特工总部通风报信,等同于在礼查饭店多安插了一双眼睛,自然更佳。
“登记下这个门童的名字。”董正国随口说道,“以后可以考虑发展成我们的人。”
“组长,已经登记了。”手下说道,“这小子叫白小虾,外号叫虾米。”
……
“林先生,我失陪一下。”施耐德放下手中的咖啡勺,拿起方巾擦拭了嘴角,冲着齐伍微笑说道。
齐伍微笑点头。
在施耐德离开后约莫两分钟,房门被推开。
齐伍放下手中的咖啡勺,抬头去看。
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惊喜之色,连忙起身相迎,“梦华兄。”
“善余老弟。”俢肱燊也是微笑,上前与齐伍握手。
“一别经年。”
“兄台风采依旧啊。”
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然后相视一笑。
“戴老板托我向梦华兄问好。”齐伍说道。
“戴老板有心了。”俢肱燊说道,他微微皱眉,“沪上的形势近来颇为严峻,怎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沪?”
“我晓得。”齐伍点点头,“那位汪先生准备开府建牙嘛,南京还被日本人占着,他只好在上海这边筹备,又害怕我们对他继续动手,整日介担惊受怕下只能高压。”
“那位到底是走到那一步了。”俢肱燊摇摇头,他看着齐伍,“要是你们在河内那次能得手,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他看着齐伍,“善于老弟此番传讯要见我,不知……”
“却是有一件事要请梦华兄相助。”齐伍正色说道。
“能帮的我一定帮。”俢肱燊点点头。
齐伍看了俢肱燊一眼,心中有些不满,这个老狐狸,这话里有话啊。
不过,他面色上自是和煦如常,“此是自然,定不会令梦华兄为难的。”
……
“情况怎么样了?”洪启鹏看着远房堂侄,问道。
“那位谢老师一直都没有回复。”洪文予摇摇头。
他向谢广林请教的数学论文已经递上去一天了,谢广林那边并未有回音。
“没有回音?”洪启鹏微微皱眉,“有没有找小义?”
“没有。”洪文予摇头,“我问了小义,小义说谢老师伤风,昨天下午上完课后就请了假。”
“伤风?”洪启鹏按了下太阳穴,陷入思考。
安排一位同志假借请教数学论文的名义接近谢广林,并且向其求证是否为任安宁,这是洪启鹏想到的策略。
这个办法也得到了雷之鸣同志的认可。
相比较洪启鹏此前所考虑的由他本人去接触谢广林,这个办法则相对安全很多。
他和雷之鸣同志分析过,根据他们所掌握的情况,不管这位谢老师是不是任安宁先生,这都是一位沉迷与数学的先生,以请教的名义接近都是比较合适且安全的。
不过,却是没想到洪文予在荀汉义那孩子的帮助下见到了谢广林,并且也将请教的数学论文递上去了,那谢广林也收了论文,却是一直没有回应。
伤风感冒?
洪启鹏摇摇头,他不认为会这么巧。
根据组织上的调查,这位谢老师的身体不错,在当日还去泡了汤池呢。
嗯?
洪启鹏心中疑惑,莫不是泡了汤池后受了风寒?
按下心中这个疑惑,洪启鹏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文予,你说,会不会因为我们的那份数学论文太过简单浅显,以至于这位任先生没有什么兴趣?”洪启鹏说道。
“应该,应该不算太简单浅显了吧。”洪文予皱眉,以不确定的口吻说道。
那篇数学论文是他颇费了一番心思写就的,虽然不能说是非常高深,但是,好歹他也是复旦公学物理系的学生,弄一篇数学论文应该还能勉强合格的吧。
“要不要我让小义带着我再去见一见谢广林?”洪文予想了想说道。
“可以。”洪启鹏略作思考,点点头,“不过,你不要去,让小义去。”
他对洪文予说道,“也不要以打听论文的借口,让小义带几个同学,以关心谢老师身体的理由过去。”
“好。”洪文予点点头。
他有点明白堂叔的意思了,这是对于谢广林所谓的‘伤风’起了疑心。
“任先生没有必要撒谎吧?”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不是撒谎。”洪启鹏摇摇头,“也许是任先生出于警觉的考虑。”
他对洪文予说道,“任先生滞留上海,这件事我们都能打听到,想必日本人那里也自然会掌握这个情况。”
洪启鹏表情凝重,“任先生这样的人才,对于抗战是有大帮助的,日本人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任先生顺利离开上海,投身抗日洪流,以日本人的卑劣,他们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
“对于日本人来说,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杀害任先生,而任先生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很警觉。”洪文予点点头,“看来那位谢老师有可能是误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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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