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仔一旦暴露,帆弟必然也会暴露。
“难怪组长秘令我来上海后再联系你们。”卢兴戈说道。
按照惯例,他们来上海,会提前通过电报联络,约定接头地点和其他安排。
但是,这一次在肖勉给别动队的密电中,肖组长用暗语暗示,他们不可通过电报提前联系,要等人到上海后,先就地隐蔽,然后通过大世界的联络点联系。
这是为了避免上海特情组出事了,万一事先约定的接头地点被敌人所掌握,那么他们将会一头扎进敌人的包围圈。
大世界这个联络点,只有他和姜骡子以及组长和李浩知道。
安全级别相当之高。
最重要的是,这是死亡联络点。
何谓死亡联络点,花芯活着,联络点便没事,联络点出事了,花芯必殉国:
死信箱的地址,只有肖勉和花芯知道,便是李浩也不知道。
花芯殉国,死信箱情报没人去取,卢兴戈所部无恙!
……
“盛长官伤势如何?”卢兴戈问道。
他和盛叔玉虽然不算熟悉,以前也是见过两面,这是一个非常高傲之人,印象中对所有人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
不过,盛叔玉有本事,杀敌不含湖,卢兴戈对其也是颇为敬佩的。
“中了两三枪,幸好都不是要害。”李浩说道,“有弟兄们在照顾着了。”
“组长呢?”卢兴戈问道。
“汪填海的伪六大今天召开,组长突然被拉去开会去了。”李浩说道。
“汪填海的伪六大?”卢兴戈声音提高,眼中也是彷若冒着光,“知道在哪里召开的吗?”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已经在琢磨自己带进上海这三十条人枪,是否有能力端了汪填海的这个伪六大会场,若是能够顺手除掉汪填海等一干汉奸,即便是包括自己在内全员殉国也值得了。
“不知道。”李浩摇摇头,“组长也是今天突然接到通知说开会的。”
他明白卢兴戈眼中光芒是在打什么算盘,他何尝不想呢。
李浩对卢兴戈说道,“组长严令,没有他的命令,对于汪填海的伪六大不可轻举妄动。”
他停顿一下,看到卢兴戈没有抗议此命令,这才继续说道,“组长说了,无论是日本人那边还是汪填海那边都对于这个会议非常重视,汪填海那边突然通知今天开会,就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各方面都根本没时间组织人手去破坏。”
卢兴戈沉默了好一会,点了点头,“他说得对,而且还有一种情况,即便是我们能够打探到会场在哪里,也不排除敌人布下重兵等着我们上门呢。”
“组长的判断是,汪填海不可能用这个会议设陷阱,特工总部也不敢拿这个会议来设陷阱。”李浩摇摇头说道,“正因为敌人对这个会议非常重视,我们才需要格外小心和警惕。”
卢兴戈点燃一支香烟,细细思量,抽了两口烟卷,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你们组长比我厉害多了。”
说着,他摇摇头,“这小子!”
他看向李浩,“组长召我们来,有没有具体的行动安排?”
“组长电令别动队回上海,一开始是未雨绸缪,为特情组可能出现的危险做准备。”李浩说道,“不过,组长接到电话知道自己今天要去参加汪填海的伪六大后,紧急交代了任务。”
“什么任务?”卢兴戈立刻问道。
“锄——奸!”李浩咬着牙,一个字一句,说道。
“什么时候?”卢兴戈又问。
“今天。”
……
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
特工总部礼堂。
程千帆坐在台下,表情认真。
他在打量汪氏伪六大主席台上主席团成员。
汪氏伪主席团成员有汪填海、楚铭宇、周凉、高庆武、梅申平等人,秘书长是梅申平。
汪填海西装革履,头上抹了发蜡,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只不过,眉宇间似有一丝被遮掩的疲态。
“有些人啊,找死哦。”鹿达人坐在程千帆身旁,忽而低声说道。
“嗯?”程千帆疑惑,皱眉。
鹿达人朝着自己的左前方努努嘴。
程千帆看过去,顿时明白了。
在会议正式开始前,有代表看到与日本人颇为亲近的程千帆,这个法租界‘声名狼藉’的小程总竟然也是六大代表,纷纷表示不满。
不过,很快另外一个人的出现帮助程千帆分担了更大的火力。
此人是鲁银。
鲁银现在的身份是日本人所控制的上海华界伪政府警察局局长!
如果说程千帆此人只是和日本人关系亲近的话,鲁银就是绝对的铁杆汉奸了!
最重要的是,鲁银不仅仅出席会议,并且竟然还担任了大会的秘书!
堂堂‘国党六大’,一名日本人手下的大汉奸竟然担任秘书,这令很多人无法接受。
“等着吧,这帮人待会肯定会不安分。”鹿达人说道。
“跳梁小丑。”程千帆微微一笑,“不足为虑。”
……
发现流氓侦探出身的伪上海警察局局长鲁银竟然担任大会的秘书,很多代表是越想越觉得无法接受。
终于,在上午的会议结束,中午午休的时候,有代表便试图去找汪先生提意见,认为汉奸出现在此地,决不可接受。
提意见的代表没有能够见到汪填海,周凉出来挡驾说汪先生睡了,他代为接待。
代表立刻愤怒的当面指出来鲁银没有资格参加这次大会,还说羞与汉奸鲁银为伍。
周凉对此似乎早有准备,便立即回答道:“鲁银是否汉奸,后世自定论,可是汪先生到了上海最先响应和平运动的,就是鲁银。”
“鲁银是日本人委任的伪警察局局长。”代表据理力争。
“这不能说明什么,我看到的是鲁银为和平运动奔走。”周凉说道,“你可知道,鲁银为了迎接汪先生翻了车,几乎连性命都丢掉,他对和平运动,可以说是比谁都热心,可谓是一片赤诚啊。”
看到该人还要说,周凉面色冷了下来,“你可知道,汪先生的随身警卫人员也多是鲁银派来的,若是因为误会鲁银而发生误会,汪先生的安全谁来负责?诸位的安全谁来负责?”
代表沉默了,周凉此言,当然不是强调汪填海的安全,是在拿他的生命安全来威胁。
“那也不能安排鲁银当大会秘书啊。”另外一名代表气愤说道。
“老实告诉各位,汪先生还内定鲁银做中央委员哩。”周凉微笑着,“你看,汪先生是相信鲁银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的,诸位难道比汪先生还要更加看得透彻吗?”
周凉一番软硬兼施的话,说得众人是哑口无言。
“怎么样?”鹿达人碰了碰程千帆的肩膀,问道。
他们两人在角落抽烟,悄悄看热闹。
“有些人胡搅蛮缠,想要破坏此次盛会。”程千帆微微一笑,“周先生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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